“我找黄局长汇报？”
“人家更懒得理你了，这几天跟农林部的人去石家庄了，说是准备春耕生产。
这小子真贱，你说他一个工业局的领导，管什么春耕生产？”
“苏伯伯，人家一个亲戚当了农林部农机局局长了，人家得去帮忙啊。”
“我艹，这小子路子真多。农林部上到副部长，下到各局司局长，都有他的人啊。”
“谁说不是呢，毕竟人家是从贵州出来的，家乡观念挺强的，我那边几个徒弟，也是老家是贵州的。
现在人家天天从我们那儿要货、提货，都派员盯着了。”
“行，由着他吧，小李那边你也给我盯着点，搞建筑，不能让他乱来。”
“明白，他肯定不敢，钱局长又不是吃素的。”
“嗯，你也老实点，听说军部的人都去你那里拿东西去了？”
“做试验做出来的一些小成果，咱们用不上，顺手就给他们了，他们知道是在你的指导下干出来的，有些图纸上我还签上了你的名字，特别是枪械部分。”
“嘿嘿，还是你小子会办事儿，说吧，需要什么支持？”
“我那里今年还要招大批员工，局里得给招工指标。没办法，机械工业部那边催得太紧。”
“嗯，你自己看着办吧，不用跟我汇报了，招多少报上来给你批就行。别忘了，到时候跟我说一声，我那儿还有几个朋友的小孩儿需要安排。”
“没问题，您写个条子过去就可以。”
“把局里那些破吉普车都开走吧，市里给我们局里换了一批新车，那些破车就都给你们试验厂了，那帮孩子开着出去办事儿方便。”
“知道了，谢谢苏伯伯。”
“滚吧！”
“是！”
又是狼狈不堪地被赶了出来，直接上三楼自己的处长办公室，让办公室人员把技术处所有人员召集起来开会。
“今年咱们处里搞个活动，去红星轧钢厂一线参加实际生产活动，当个车间主任或者技术员什么的。
咱们处总共三十一个人，二十五个男的，六个女的，所有男同志都参加，所有女同志留守。过了正月十五去找轧钢厂生产厂长孙厂长孙业平报到。”
下边便传来议论的声音，王胜文一拍桌子：
“这是命令！不去可以，想办法调出技术处，否则不去报到就按旷工处理。
参加实际生产，会给你们每月补贴五块钱，我们试验厂给你们发。”
一个女的说话了：
“我们不是不想去，我们女的也想去，光让他们去，有点不公平了吧？”
王胜文想了想：
“女同志下半年吧，轧钢厂没有适合你们的工作岗位，等下半年电机车间有了工位，你们过去学学缠电机，这可是机械工业部的重点项目，你们参加一下。
目前你们在处里，先收拾出两个房间来，处里今年把档案室和纺织工业科摘牌，人员看情况另有安排，成立新技术推广科和保密室。”
一位三十多岁的机械工业科的男人说：
“处长，机械工业部的项目我们科的人也想参加。”
王胜文看了他一眼，也不想不起他叫什么：
“我们参加机械工业部的是电机，跟你们机械科好像没什么关系吧。你们机械科的所有人，去找孙厂长的时候告诉他，你们参加拆解轧钢机去新厂区的工作，一拆一装，你们的水平就能提高一大步，那活儿干起来挺有意思的，我刚开始去轧钢厂的时候，就是干的那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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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问：
“那我们上下班怎么办？”
“工人们能克服的，你们就得克服，怎么？你们想搞特权啊，我刚到轧钢厂的时候也是住宿舍的。以后提条件的话，想好了再说，我会让他们给你们考核，考核不合格的，还得给你们做降职处理呢。当然了，表现好的，也会提拔。”
于是屋子里的人鸦雀无声，都在考虑自己面临的新职业。
王胜文也就不管他们了，这帮孙子，在技术处当闲差当惯了，懒惰成性，不收拾一下不行的。
开车回了轧钢厂，正好赶上吃午饭，进了食堂的门，就看到孙厂长光明正大地拿着个餐盘在那儿打菜。
这家伙得多馋啊，刚说完人家就来了，肯定是从他办公室出来，人家就跑来找陈晓燕了。
坐到餐桌上，尤凤霞很体贴地把饭菜就给打过来了，张灵儿在他餐盘里面挑肉，王胜文蔑视地看了一眼，从带回来的包里掏出一只烧鸡，撕下一根鸡腿放尤凤霞餐盘里：
“吃吧，给你的。”
话音未落，烧鸡就被张灵儿和楚叶子给抢走了，她们还端着餐盘躲得远远的去啃，太没天理了！
秦淮茹和梁拉娣笑嘻嘻地端着餐盘走过来：
“嘿嘿，这下惨了吧，盘子里光剩下白菜和萝卜了吧。”
刚想从自己餐盘里挑肉给他吃，王胜文不紧不慢地又把手伸进包里掏出一只烤鸭，把俩鸭腿撕下来放进她俩的餐盘里：
“幸亏我从局里回来的时候，多了个心眼儿，不然今天还真就得吃素的。”
梁拉娣笑嘻嘻地说：
“弟，张灵儿怎么这几天总抢肉吃啊？”
“还不是怪你们？过年光顾着学开车了，都没让她开车回老家一趟，她这是表达她内心的不满呢。”
“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等咱们去广州的时候，让她拉着我姨回老家一趟就完了。”
“嘻嘻，这个小姑娘还真有意思，也只有你能读懂她了。”
“行了，梁姐，吃完饭换好衣服，跟我去趟焊材厂吧，从过了年我还没进过厂门呢。”
尤凤霞插嘴：
“是看陈文松去吧？”
“还真不是，看一位你们都不认识的人，跟她定一下什么时间跟我去广州，这次啊，说不定会带着你去呢。”
“你不是带梁姐去吗？”
“去两次，送两个人，你最近吧把电饭锅的配件都让他们发广州去吧，咱们要用了。”
“知道啦。”
秦淮茹又笑了：
“嘻嘻，真够你忙的。”
“那怎么办，摊上这么位领导，一点都不让我省心。”
“谁啊？”
王胜文一敲饭桌：
“吃饭！别说话！”
三个女人几乎同时翻了个白眼。
吃完饭和梁拉娣开车来到焊材厂，这次迎过来的是邢厂长：
“王处长，可把你这位大忙人给等来了，这都上班几天了啊，你怎么才过来？”
“等我干嘛？有你邢厂长在，焊材厂的工作我放心，不是给你派过来一员得力干将吗？我估计有陈文松给你帮忙，焊材厂能把工作安排好，再说了，现在焊材厂已经进入生产稳定期了，乱七八糟的事儿也没了吧。梁主任认识吧？我带她过来看看焊材生产线。”
梁拉娣一听就知道俩人有话要说，打了个招呼就去了车间。
邢厂长拉着王胜文就进了办公室：
“老弟，说说，小兰她怎么样了，我也得不到她的消息，还真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有我呢。她心想事成生了个女儿，好着呢，姚妈妈和琪梅姐在那儿照顾月子，过了十五我过去接她们回来，回来就不回焊材厂了，在技术处已经给她安排好了职位。”
“奥，那我就放心了。”
“还有，过段时间，我会让这边的郭梅去广州那边，接替姚姐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