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满意的点点头,打开手机:“十步杀一人?”
然后她指指高露,示意接下一句。
“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
“深藏身与名。”
周围传来了不甘地讨论声。
“早说啊,直接问下句不就行了。”
“就是,谁知道这是侠客行啊。”
“运气真好,我也能举手的。”
接下来,该薛绵了。
女人看向薛绵,也说出上句:“三杯吐然诺?”
薛绵望着她,眨眨眼,也低低重复一声:“三杯吐然诺?”
她念得很轻很轻,仿佛是怕惊落枝头上,来自鸣金的一场雪。
更怕惊扰,那个从旧时光里来,为他牵着白马,漫步在寂静雪山里念诗的人。
而女人却当她的重复,是因为不知道下句,正想让她坐下时,薛绵的声音就沉稳又坚定地,在拥挤的房间里响起。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不用女人给接下来的上句提示,她依旧沉浸在那个人的嗓音里。
清雅柔和,又丝毫未减弱侠客应有的潇洒与豪迈气。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一字一句,薛绵循着记忆里茫茫素雪中唯一的青衫,不自觉间就学着他的语调念,甚至连脊背都略微挺得直了些。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咳!”女人咳嗽一声打断薛绵,“行了行了,知道你懂诗词了,别显摆了。”
刚从记忆里抽离出来的薛绵,脸上出现茫然之色,懂?显摆?
她不也是和高露一样在背诗吗?难道是,是因为她自己背顺嘴了,没让她给上句提示的锅?
但之前还小声嘀咕举手的是靠运气的人,这次悄悄闭嘴了。
背诗和吟诗的含金量,她们还是能分得清。
薛绵的断句和轻重,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拿捏得如此好,可别说,真是有那么点古韵味道在里面,虽然不多。
女人看看薛绵,又看看高露,心里有了偏向,但还是给了高露一个机会:“你,哭一个,要坚强得让人心疼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