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瞧见凌疏墨缓缓垂下脑袋,像是大型动物向另一半展现自己乖觉温顺的一面,没有一点攻击性。
薛绵甚至能看见他剑眉下绸带的一点缝隙阴影,不知道这样的骨相,会有一双怎样的眼睛。
只是,太过于意想不到的动作,她愣了几秒,才发问:“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摘掉吗?”
这是让薛绵帮他取下的意思。
“我、为什么是我摘?”她自然而然反问,他自己不能摘吗?
凌疏墨丝毫不觉不方便,又抬起头继续走,听不出对薛绵拒绝后的态度:“嗯,那便不摘了。”
啊?他在说什么!?
哪有人视力正常,却因为别人不摘绸带,就继续戴着的啊?不难受吗?
莫名其妙的,薛绵忽然想起上次和他见面,他也是让她摘,只是她拒绝了。
难不成,就因为这样,他才非让她摘?
不可能吧,要真是这样,那这个人一定有病,还是大病。
想了想,现在情况到底紧迫,薛绵右手还是从他肩膀上移开,伸向他脸上的绸带。
算了,给他拉下来而已,没必要争这口气。
然而凌疏墨有意无意,头一侧,准确避开薛绵的手。
干嘛啊这是?她都主动给台阶了,这人还不下?
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不接台阶算了,给你踹得老远。
薛绵立即收回手,当一只气鼓鼓的“考拉”,行,有骨气。
有本事她一辈子不摘,他就一辈子带着绸带生活,反正不方便的又不是她,看谁先忍不住。
肩膀上的手指收紧,凌疏墨不动声色扬起一丝微笑。
他当然感受到薛绵的不开心,明明个子不大,心气到不小,跟只麻雀一样,说不定哪天自己就把自己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