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从酒楼里嚣张跋扈的走了出来。
“这日子是真他娘的爽。”王麻子伸了一个懒腰,顺嘴在酒楼门槛吐了一口浓痰。
这是一条不长的街道,路过的行人见到王麻子如遇瘟神,俱是宁肯多绕两步也不愿意接近的样子。王麻子双眼微斜,嘿嘿冷笑了一下。
后面的小跟班跟了上来,这小跟班也就是十几岁半大的孩子,稚嫩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干净,但他却装作一副凶恶的样子,只有在王麻子面前才露出谄媚,轻声问道:“王哥,王哥,这吃饱喝足了,是不是该去......”
王麻子揉了揉小跟班的头,大笑着说道:“自然是去李美娘那喝碗凉茶了,这两天那小娘子又白了些。”
小跟班也跟着笑。
王麻子大步向前,一路上指着行人就开始骂骂咧咧,那些行人也是敢怒不敢言,谁都知道王麻子不好惹,是个不要命的主,自然是匆匆行过,权当是被狗吠了两下。
小跟班也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顺手从路边捡起一根棍子跟在王麻子身后,大有一副我是大佬的样子。
王麻子其实不叫王麻子,他叫王牧之,父亲不详,母亲自搬来这镇子里,也不过短短六年,在王牧之六岁时便撒手人寰了,与其说王牧之性格顽劣,还不如说王牧之也是被逼无奈,从六岁偷东西就为了换口吃的,到现在成为集镇一大泼皮无赖,个中滋味,或许只有王牧之自己能体会了。
只是为什么他成为了王麻子,也是因为小镇人懂得文化又有多少?牧之牧之的叫着叫着就变成了麻子。
李美娘在镇西头的路口和父亲摆了一个凉茶小摊,大多来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熟客,偶尔也接待过路的客人,李老汉无甚手艺,也就家传下来的凉茶可堪饮用,于是就有了这个老李凉茶,他想着,再干几年,等把李美娘的嫁妆攒够了就收摊不干了,一个老汉了,扣扣搜搜的安心将养几年也就够进棺材了。
集镇不大,王麻子一步三晃悠的走到镇西头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可他刚到这,就一股子热血上了头,和以往每天来看李美娘安静的坐在茶摊前,双手托腮时那骨子安静和温柔不同,今日却是画风大变,茶摊前围了一些路过的村民,俱是指指点点一副惋惜的样子,而李美娘的父亲李老汉已经倒在了地上,好像是受了极大的痛苦,用尽全力想爬起来,却好似全身的力气早已抽空,只能在地上扭曲的像一条蠕动的蚯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