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寡淡无味的一餐,没有油盐,佐料只有伙伴临死前的悲伤,但这佐料似乎让这些肉块变得更加难以下咽。
楚月吃得很艰难,每咽下一口,她都要紧紧咬住牙关,哪怕反胃也要用嘴捂住,担心浪费了这来之不易的食物。
临走的时候,我问他:
“需要帮忙吗?”
也许比起冻死饿死,还是死于一发子弹更加地痛快。
他艰难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苦笑道:
“不用……”
“让我再听听风声,看看雪景吧,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南极呢。”
我们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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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紧咬着嘴唇,没有说什么。
等到我们离开了很远,钱明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风雪中。
楚月忽然开始抽噎起来,紧接着开始大哭。
明明已经是一个成年人,却像个小孩一样哭的撕心裂肺。
她和钱明虽然不对付,但到底也是陪伴许久的队友,感情自然比我们深得多。
强烈的悲伤让她开始干呕,可她仍然记得用手将嘴捂住。
我示意路雪放慢了速度。
于是我们走得很慢。
雪下个不停,南极的雪好像没有尽头,这里看不见企鹅,也没有美丽的极光,只有一片昏黑的天空,还有风穿梭在冰川的间隙中,那种来自远古的哀鸣仿佛一种葬礼用的安魂曲。
接下来的时间会很难熬吧。
我这样想着,静静地听着楚月的哭声。
白沙和路雪则走在我的身后。
我忽然心血来潮地从背包里掏出那个信号接收器。
我将所有能够接受的波频依次调过,可回答我的终究只有一片嘈杂的电磁噪声。
跟我们一起来的核潜艇有整整十二艘。
如果不是全部沉没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找到其中的一艘让他们载着我们返航,或许……这边也有战争中的幸存者也说不定。
可冰雪阻隔,信号干扰也比想象的要强。
在这片冰雪茫茫的南极大陆,我们甚至无法确定他们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