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在每个家族中,嫡长子的意义非凡。
在有的家族眼中,一个嫡长子的重要性,甚至要远远的超出其他子女所有人加起来的总和。
大部分的嫡长子,自打从出生开始,就被当成了可以继承家族基业的人物培养,个中的意义和含金量与普通子嗣完全不同。
将幼子还给刘焉,让其没有后顾之忧,但偏偏又将嫡子放在贾龙手中,让其心忧……
相国手中再握有其一次子为后手。
贾诩简简单单的一计,就注定让贾龙和刘焉在数年之内彼此之间进行的是一场不分上下的持久鏖战,毫无破解的可能性。
而且李儒有一种感觉。
刘焉最终很有可能会死在贾诩这一计上。
他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几个儿子就这么被几大势力来回拨弄,用以为鱼饵似的钓着他,每日提心吊胆的愁苦思之,他焉能活的长久?
不知为何,一向自认为心狠手辣的李儒,在瞬息间后脊竟有了一丝丝凉意。
他冲着贾诩拱了拱手,道:“文和之言甚是有理,来日某便向相国禀明此事。”
贾诩举起手,道:“中郎若是要禀明此事,且先不妨向相国另献一策,或可成就更大的功业,如何?”
李儒眯起了眼睛,道:“何策?”
贾诩并不着急说出,而是反问道:“依照中郎之见,相国若撤往长安,这司隶之地,当为之如何?”
李儒冷冷一笑,道:“关东郡守和雒阳诸士,暗自相通威胁相国,意图留下雒阳朝廷,不予迁民,却是打错了算盘,以相国心性,岂能受人胁迫?我料,相国西迁除了带尽雒阳太仓之资,河南以西的仓廪野谷,定会派兵一皆烧除,焚田毁地,高垒深沟,令河南伊地界荒无颗粒……让那些不随相国迁民的士族,豪强,平民,皆知何为生不如死耶。”
他这话说的冷冰冰的,毫无悲悯,根本听不出有任何人性的存在。
贾诩长叹口气。
他知道李儒说的是对的。
以董卓的心性,他一定做得出来。
只怕到时候,河南之地,会出现万万千的流民,饿殍遍野,尽食草木牲畜,或许还会人互相食……
贾诩闭起眼睛,作揖道:“中郎,相国若如此行事,则河南之地势必街陌荒芜,残破无所资,万千流民无处可以栖身,他们或奔中原,或奔河东,或奔荆楚南阳,或奔……关中巴蜀。”
李儒眉头一皱,道:“你什么意思?”
“贾诩之意,是恐关东诸侯,会乘着河南尹乱,万千流民奔关中之际,驱兵伙同流民,直冲关内,入侵京兆,成为相国入驻长安的祸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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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儒闻言,眼睛不由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