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自然就是张羡。
而第二个……
“荆南多蛮夷,又属边塞,恐士人不往。”刘表叹息言道。
汉朝的士人自视颇高,在他们的眼中,‘人’这个词只能用在士人的身上,其余的黔首齐民,在士人眼中不值一哂。
普通人甚至连被士人看作‘人’的资格都够不上,让士族去荆南蛮地,他们定是不肯。
但刘琦还真就是不想让太多的士人去荆南。
天下难得有个相对干净淳朴些的地方,为何要让他们再去糟蹋?
“父亲,北方迁来的士人若是不想南迁,让他们留在南郡便是,也可为父亲所用……”
“至于那些北方的黔首和流民,孩儿想向父亲请缨,带他们往荆南开垦屯田,并勘察境内矿产,作为南郡后方保障……眼下南郡的土地,大多为本土宗族所占,北方大批流民黔首来此,哪有那么多的荒田予以其耕种?不妨迁入荆南蛮地开垦屯田……荆南虽多蛮族,但无主的荒土甚多,我大汉田地制度为私有,所谓耕着有其地,只要这些流民肯开垦荒田,那便可先借这些无主之地予耕者,至于是否予以其地,待日后再议……如此既可解决流民的安置问题,又可充实荆州仓禀。”
“你要去荆南屯田只为一吧?”刘表苦笑,道:“张方死了,你因而心念张羡?”
刘琦点头道:“张方的尸身以被孩儿处理,短时应不会为人所觉,但若是迁延日久,只怕会有疏失,孩儿想请令前往荆州,乘着张羡势力未曾扩充到长沙,袁术还在与袁绍对峙之时,助兄长稳固地盘,谋定武陵,充实南境以为己用。”
顿了顿,刘琦又道:“当然,若是能够收拾了张羡便再好不过,但恐怕很难。”
刘表沉吟半晌,方才道:“那补撰《汉记》和抄录经学典藏之事呢?”
刘琦笑道:“父亲不是说蔡昭姬乃是女流,不可在襄阳学宫与宋仲子同列吗?那不如就在长沙设学宫,并在荆南编撰《汉记》,父亲以为如何?”
“在长沙设立学宫。”刘表只是略作细想,便想明白了个中关键:“张羡身为南阳郡望,又在荆南历任两郡太守,威望甚隆,老夫若在荆南设学宫扬学术,也算是彰显我刘氏名望的手段……这也算是与他相抗的手段。”
“父亲英明。”刘表这种一点就透的政治思维,实是令刘琦倍感钦佩。
“不过,吾儿,你有一点漏算了。”刘表捋着须子,笑道:“你适才曾言,以‘耕者有其地’带北境流民去南方屯田开垦,此法虽然可使流民南迁,却吸引不得那些儒门士子,你要在长沙抄录书卷、编《汉记》,没有文人为臂膀,又如何成事?”
小主,
“这个……”刘琦皱起了眉。
这倒确实是他疏忽了。
刘表笑道:“为父倒是有一法。”
“愿闻父亲高见。”
“为父想奏疏于长安,请朝中正式下旨予吾荆州编撰《汉记》之责,以天子旨意在荆南立学宫撰《汉记》……若天子旨意一下,则荆楚士人必争相前往,届时吾儿可在当中选取想用之人,随你同往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