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踌躇着怎么开口时,韩青看到了刘深那便秘般的模样问道:“可是贼有异象?”
刘深无奈只好说出了事情原委:“兄弟们都盼着军功换此赏赐下来,若是上官留下一些本也是应当的,只是近半数没了交待,兄弟难免心中有些不忿。”
“不忿?!”
刘深已经尽可能想着委婉表达了,但实在不知道找些什么词句合适。如今被推出来做出头椽子怕也是前天主动请缨往达贼军营刺探结果白捡了个功劳的事情惹了大伙眼红,这才被推了出来。
“哈哈哈哈……”韩青突然发出的笑声让刘深感觉到不安,很不安。封建社会里,上下尊卑非常明确,找上官讨说法其实跟取死没什么太大差异。
“前日斩贼首三百余级,报功只说两百有余,众弟兄们以为是我韩某匿了他们的功绩还是意指孙御史墨了他们血汗?”韩青似笑非笑地眼神让刘深摸不清虚实,只好硬着头皮讪笑着赔罪。
“却不敢这般想,实是不解为何往朝廷报功只说二百余级。往日里,报功都是往高了说,斩首二百余级少说也得报杀敌两千,这斩了三百余贼为何只报了二百余级,弟兄们不解,公推我来问个明白。”事已至此,只好硬顶着头皮上了。
韩青手指虚点了两下回道:“某同孙御史并未曾少报贪墨弟兄们功绩,只是拆开做了两次战报。”
经韩青一番解释,刘深顿时佩服到五体投地。难怪人家是御史,是皇帝眼前的红人,这人跟人比就是不一样。
同样砍了三百个脑袋,你现在虚报三千个朝廷正需要一个大胜的消息所以没准也会捏鼻子认了,但将来秋后算帐这总要有人倒霉的。那怎么样把好事变成更好呢?
人家御史办法好,先报个伏击杀敌二百余级,然后隔一天再报拒贼闯关杀敌数十级,之后还有机会再报衔尾袭扰杀敌十余级。这样一来,一个齐力的功劳就拆成了至少两个齐力,还能多出N个单独击杀贼虏的功劳。
按照景泰爷登基前颁布的《升赏则例》,齐力的功绩弟兄们不过是一二匹布、一二两银钱的赏赐,管军、事官也许有机会能因此得到升迁的机会,这单独击杀贼虏的功劳如果放几个到某一个大头兵身上就成了勇猛、敢战的个人升迁机会,这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止步不前的天堑。
想通了这一点,刘深没口子的夸赞着御史英明,感谢韩青这个上官能为弟兄们着想又担心起来——这算不算欺君啊?
看着刘深一脸担忧,韩青乐了。“军中有锦衣卫,自会如实奏报朝廷。如今朝廷需要好消息,越多越好,不会怪罪的。”
听了韩青信心十足的解释,刘深才连忙又是打躬赔礼,看韩青确实没有责怪地意思这才退了下来。
早有等不及的,偷偷躲在不远处看这边光景。见刘深走过连忙凑过来询问,早被窝了火的刘深抬脚踢去,随手抄起一根短棍追着撵着朝奔跑地屁股一顿输出。
韩青在城墙上巡视一圈后,回到官衙议事厅。范广做为常驻京营武官,如今又是来援的客军首领,被奉承地很好。
两人正推演着也先后手和应对方法,韩青推门而入加入了推演。如此反复几轮攻防后,目光重新聚焦到了那条小道上。
“除此路外,还有小道否?”
“正面强攻不下,是转道他处,或是正面佯攻再以偏师再探小道?”
……
京师就在身后,关口不容有失。几人商议一番后决定,来日还是要再遣人马探寻小道,并安排人手堵塞日前发生激战的通道,避免瓦剌一反常态引兵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