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隆恩,老臣万死难报。”姬历跪拜于地,瞬间泣不成声。
在华绝示意之下,太监侍郎苏柱,连忙将他搀扶起来。
“大将军,如今之昭武,有兵卒几何?”华绝不再理会姬历,挥手制止了正欲谢恩之银冷,急切地问道。
“回禀皇上,在册兵丁尚有十万,五万御林军护卫京师;四万边军由正王统辖,驻守林城;余下一万在编士卒,分散防守文武、竹扶、明池、沐恩等四州之地。”银冷闻言,如数家珍般道尽兵力分布。
华绝听完,一言不发地呆坐在龙椅之上,良久之后,无力地说道:“传朕旨意,迁文武、竹扶两州百万之民过月河,凡有不从者,杀无赦。”暗哑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之中,仿佛深夜打铁之声,不断冲击着在场之人的内心。
昭武王朝,立国至今,已逾百年,拥九州百城,有民四百余万,带甲四十万;可惜,自双州开战以来,损兵三十万,失三州三十七城。更为糟糕的是,没了界、昭、仁三州,文武、竹扶便成孤立难援之地,何也?原来昭武全境,竟被一条横亘数里、绵延数千里之月河一分为二,南岸以京师武都为核心,有四州四十五城;北岸以陪都昭兴为中心,存五州五十五城。其中北岸之文武和竹扶,地形又更为复杂,南有月河浩浩之水相阻、北有广袤无尽之荒山野岭隔绝,太平时日,此等依山傍水之势,可谓世间少有之福地;一旦烽火狼烟起,特别是失了昭兴之后,就只有任人宰割之份了……秦夜正是所虑至此,方才罢兵以待时变。
这等局面,华盛殿中的几位权贵,自然心知肚明,所以当华绝说出移民之事时,众人并无劝阻之意。
“皇上不可。”众人转身看去,原来是真王——华武到了。
“皇叔逍遥避世,从不愿涉足朝局,如今这般,却是何故?”华绝之所以戒备如斯,只因为真王还有另一个身份,乃正王——华盛,一母同胞之弟。华绝暗忖:如今局面,领四万边军驻守林城之正王,已然不是朝廷能够轻易撼动之人,外患近在咫尺,倘若再有内乱,那祖宗创下的江山社稷,可就真完了。
“回禀皇上,身为华氏子孙,面对社稷倾危、山河破碎,岂能视若无睹,苟活于世?微臣之意,立即派能臣干将前往文武和竹扶,火速招募新兵、日夜操练。就算最终依旧难敌秦夜,但至少让两州百万之民知道,朝廷从未想过放弃他们、放弃他们世代耕作生存之土地!更让天下人知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就是我昭武王朝之血性!”华武说得慷慨激昂,锋芒初露,引得众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一直赋闲在府的慵懒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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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立职任兵部尚书多年,骨子里流淌之军人血性,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不战而弃,岂有此理,倘若不能守土安民,那他们这些军人存在之意义是什么?当皇上下旨移民弃地之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环视周围同僚,他们居然也悉数默认了……正当他感觉救国无望之时,真王来了,虽然自己对这逍遥王爷无甚好感,但当他说完那番同国存亡之豪言壮语后,段立开始对他另眼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