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他都不在乎,他也从未后悔。

只是除了今日。

慢慢地,停在半空的拳头放了下来。周景宵松开涅古的衣襟,他站起来,好像一只断了线的木偶,浑身的力气在刹那间都被抽空了。

涅古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痕,只是无声冷笑着看着他,半晌,方听他沙哑地道:

给我,三天三天后,我给你答复。

眸色一沉,涅古正欲继续出言相激,突然他的手再次斜刺里伸出,一把狠狠揪住他的领口。

夜色中,那双眼睛便如凶戾的恶鬼,幽蓝中竟隐隐透出刺眼血红,涅古本能地打了个寒噤,只听他一字一顿道:

这三天里,若你再敢伤她,我让你满门死后亦不得安宁,必掘其墓,鞭其尸,焚其骨!

这天夜里,天又忽然下起雪来。

只听窗纱外飒飒的一阵轻响,有那极小的雪霰子随风卷裹着拍打上来,虽隔着厚重帘幕,依旧能看到一片银装素裹的白光。

若是在家中,既有这样好雪,玉姝是定要去园中赏雪的。

或是一壶暖酒,或是一枰围棋,周景宵与程海对弈时,她便在一旁观梅扫雪,将那梅花上堆积的白雪全都收在瓮中,留待明年便可酿上一壶极好的梅雪香。

有时她亦会与丫头们在院中堆些雪人儿雪狮子,兴致来了,还会笑着招呼众人一道打雪仗。

每当这时,周景宵总要一面抬手将她身上的大狐皮斗篷裹得更紧,一面怪她不顾惜身体,但抱怨过后,却还是笑着任由她玩闹去了。

想到此处,玉姝下意识将身体全蜷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