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洛,你……”
望着脚步略显沉重的杨洛孤身一人走向雾瘴外,唐野的第一反应就是担心,可话都已到了嘴边,却又哽咽在喉,迟迟都没有说出来。
因为她也清楚,杨洛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对待朋友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自己深爱的女人呢?
所以说与其阻止,莫不如成全!
一念及此,唐野的眼眶不禁是急得有些微微泛红。
她是真不希望杨洛在这个时候失去理智,铤而走险,毕竟眼瞅着黑暗就要过去,曙光就要到来,倘若杨洛因一时冲动而有个三长两短,又让身为‘朋友’的她有多么伤心与难过呢。
“唐姑娘,你先不必那么焦虑嘛。杨洛跟我也算得上是兄弟一场,根据我对他的了解,这家伙就是一头实打实的倔驴,一旦要是他认准的事儿,你就算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都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所以说咱们虽然都很关心他,但有些事,还是得让他自己去解决跟处理才好。”赵山河在边上劝慰着。
“可是,如果这本就是个圈套呢?”唐野问他。
赵山河双手一摊,回道:“那也就只能是接受现实了呗。”
“可这现实的代价又是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唐野再次发问。
这回,赵山河思忖了一会儿,才突然洒脱一笑,“放心,他一定会自有分寸,我们还是选择相信他吧。”
听了这话,唐野倒是没再接茬,那双美眸随着她的惦念,望向了雾瘴之外。
这会儿,杨洛已然走出雾瘴,只身一人来到敌对阵营前方。
他的目光略显忧郁,整个人的气质也略显颓然,就恍若一具行尸走肉般,直至走到花海棠和陈寒月的近前,才缓缓抬起头,不疾不徐的开口,“寒月姑娘,敢问持剑要挟你的这位又是谁,你可认识?”
陈寒月许是心虚所致,又或是不想再以谎言去欺骗某人,当下竟并未作答。
见对方许久都未曾作声,杨洛淡淡地笑了,而后便同这个自己深爱过的女人追忆起往昔,全然把花海棠及其身后一众人当成了空气。
“寒月姑娘,你可曾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时的场景?”杨洛问她。
陈寒月只是点点头,并没有接话。
杨洛跟着也点点头,却是自顾自的述说起深藏在心底的惆怅。
“当时沙匪进城,烧杀抢掠,闹得城中百姓是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惶惶不可终日,可就是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你身为当地首富千金,却愿意主动开仓放粮,替百姓们分担疾苦,那时的你有多么善良与令人着迷,也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是的,也正是从那时起,我才对你动了情,才会千方百计的去讨好你、去接近你,可结果呢,就在我向你表白的那天晚上,猖狂至极的沙匪竟又再度去而复返,将你们陈家满门屠尽,这等血海深仇可谓是不共戴天了吧。”
“原本,我的家人是要我同他们一起出城避难的,可当时执拗的我,却是实在放心不下你,因此才留了下来。”
“杨洛,别说了,你别说了好么?”
许是一时听到了动情处,陈寒月之前还尤为平静地脸庞上也不由是荡起了波澜。
而杨洛却好似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继而又执着地说着,“后来,我在城外的乱坟岗之地找到了你,当时本想着给你一个活下去的理由,甚至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可偏生你却又告诉我,那陆云涛才是躲在幕后指使沙匪进城的真凶,而且,你还将最近这一年里陆云涛是如何纠缠你父亲的经历全都告诉了我,因此才让我一时愤不平,做出了后来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