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刻的到来,虽让在场众人心里充满悲伤,却无处话凄凉。
这位蛊神前辈是不惜折损自身寿数,也要和那无形无名而又无情的天道去争上一争,眼下这京都子民的疾苦尽已除去,那么,他也该是时候安心上路了。
“师父!您是走的很不甘心,对么?”
突然,黯然泪下的李小勇当先打破了场间寂静,跟着在与泪流满面的李添对视一眼后,二人同时长身而起,皆以一种仇深似海的凶戾眼神望向廖捕快。
廖捕快顿时浑身打了个冷颤,连忙慌慌张张就向杨洛屈膝告饶,“杨白衣,是我错了,是我不知好歹,请再给廖某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打从即日起,廖某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哦对了,你不是想要亲去殿前讨个说法么,不妨带上我一起,廖某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如实讲清此番皇城暴动的来龙去脉,届时天子盛怒之下,太子的东宫之位定会被贬,四殿下也就有望取而代之了呀。”
“哎,其实若是细细想来,适才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我等皆为目光短浅的局外人,又何必自以为是的去插手皇族家事呢。”
杨洛摇头感叹这么一句,语罢,猛力扯了把被人拉住的衣袍,毅然决然而去。
不过也还没等他走出多远,身后传来的一声惨叫却又令其顿足止步。
即使不用去看,也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
廖捕快面目狰狞的死于非命,正是被李小勇和李添一同祭出的本命蛊转瞬夺走了全部生机,那具绷得很紧的尸体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但也只是被微风轻轻那么一吹,便摇曳不定的倒了下去。
如果说,一个人只有到了濒临死亡的时候才会感到恐惧和自省,那么这位廖捕快,则又多出了另外两种情绪,那便是懊恼与悔恨。
懊恼他的师伯铁石心肠,宁可临时抱佛脚,收下两个外人来延续传承,也不愿替自己这个根正苗红的门下晚辈说上一句求情的话。
悔恨自己识人不慧,本以为跟着对的人去做了对的事,可到头来却沦落成无人问津的过街老鼠、丧家之犬,直到幡然醒悟时,已然是为迟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