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听闻寇准在青州日日夜宴笙歌,大抵是得此美差,悠然快乐吧!”元侃猜度父皇终究是要启用寇准的,故而又说:“前日儿臣还听杨亿诵读寇准新填的一首《踏莎行》:春色将阑,莺声渐老。红英落尽青梅小。画堂人静雨蒙蒙,屏山半掩余香袅。密约沉沉,离情杳杳。菱花尘满慵将照。倚楼无语欲销魂,长空黯淡连芳草!”
太宗又笑了,说:“哼!这般婉约细腻的词作出自他手?朕怎么觉得不太符合他寇老西儿的性格呢!”
元侃答道:“儿臣和杨亿初读此诗,也笑了一番呢,像他这般莽撞耿介之人,写这种春闺怨词,总觉得有点儿滑稽可笑,后来张咏却说这是寇准借伤春之情来表达失落之意!儿臣细品之下,觉得张咏之说不无道理!”
太宗点了点头问道:“可是那个让帽子吃馄饨的张咏吗?”
元侃没想到张咏行为乖张之举连深宫中的父皇都有所耳闻,笑着回答:“正是此人!”
太宗沉吟了一下说:“行为是乖张了些,不过,非常之人倒可以应对非常之事呢!”
元侃尚未明白太宗话中深意,却听太宗换了口吻说:“唐太宗有云:君子用人如器,各取所长。故而为政之要,莫如得人。这些个翰林学士,不但要看他的诗文才作,还要留意他的理政处事之能,若使百官称职,则万务咸治!”
“儿臣谨遵圣谕!”元侃面色平静,心中却如万马奔腾一般,父皇的话语分明是有意授他为君之道。当他慢慢退出御书房,那股油然而生的欢欣鼓舞就像小猫爪子一样挠得他心底直痒痒;他真想大声欢呼出来,他更想直奔刘娥身旁,与她一同分享这份喜悦。
第二天,太宗的罪己诏书颁发并迅速传达蜀中,与此同时,任命张咏为益州知州。(成都府因李顺之乱,已经降府为州。)
与太宗罪己诏书一同传遍蜀中各地的还有一道赦免诏书:贼党敢抗王师者,即当诛杀;本非同恶,偶被胁从而能归顺者,并释之,倍加安抚。
两道诏书使叛军迅速瓦解,淳化六年十一月,张嶙为部下所杀,其余部缴械投降,为了戴罪立功,张嶙部下争先恐后引导官军进攻张余。在峡路都大巡检白继赟和巡检使解守颙双面夹击之下,张余残部腹背受敌,几乎全军覆灭,被杀二万余人。至此,叛军主力军队及参与力量都被剿灭,即使再有逃亡的,也只是一小股,再也不会掀起大风大浪。历时两年的蜀中之乱终于被完全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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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乱让蜀地经济凋敝、盗贼遍地,同时府无积蓄,军粮也只能供应大军半月所需。
军粮不足必然影响军心,一旦有变,此前的战果顿时会化为乌有,蜀中从此弥乱不可收拾。
张咏刚到益州,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首先如何解决军粮不足这一迫在眉睫的难题。
虽然朝廷已经派了运粮军队在路上,但是一时半会儿到不了益州,鞭长莫及!
如果从蜀中百姓手中征调呢?事实上现在的蜀民大多痛恨官府盘剥,涸辙而渔下恐怕再生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