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松村桑,那时候你在第一排最右,扭头看着我,在鼓掌。
这就是偶像吗?这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偶吧。
被大人们随心所欲地高高抬起,又漫不经心地重重摔下。
当时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么狼狈。
可是当时的风光背后是沉重如泰山的压力,舞台下无视的冷暴力。如今的狼狈,能有几丝安慰?
自己的这种痛苦,又有谁会在意,又有谁会多看一眼?
她的灵魂附在天花板上,俯视着练习室里的一切,看着今野义雄离去,看着选拔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开心地交流,看着没进入选拔的成员一个个沉默地站起来,将折叠椅收起来,再一个个堆到墙边。
成员和椅子越来越少,只剩下她一个还坐在练习室中间。
自己的悲伤,自己的软弱,她们可以心知肚明,但如果看着自己,那么就算死撑也不能落架,因为这是自己最后的尊严,再也不能失去。
她慢慢地站起来,脚下发软,身体从没像现在这样虚弱。
缓缓地将椅子折叠起来,拖着向墙边走去。
她最后一个将椅子放在墙边,这时身边已没有了其他人,孤单又柔弱。
对面同期们露出担忧的表情看着自己,她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告诉她们自己很坚强,但泪水再也忍不住,从眼睛涌出,流向脸颊,流向下巴,像是一条线那样滴下。
她向着她们走去。她想,这时刻应该是回到同看一个风景,一起登上这节名叫乃木坂46的列车的那一瞬间了吧,终于没有了隔阂。
忍受着恶心、虚弱,她走到她们当中,心里一放松,脚就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好了,这下没人能看到自己正在哭的脸了,不过不能出声哦。
她低下头,肩膀一抽一抽,练习室的地板上荡起点点涟漪。
似乎学校的国语汉文课中有过这种场景的描述?
大珠小珠落玉盘。
没有人关心我吗?她想。
是啊,都在舔伤口。
纯奈在安慰日奈子,怜奈大概心里还觉得掉选拔不会比她们没进过选拔更痛苦,脚步不停地从自己身边走过。
还是绚音好,弯腰按着我的肩膀,低下头劝说我不要伤心。
我不伤心!我伤心给谁看,这个世界谁真正能关心谁?
我要打电话给妈妈,她会安慰我。
哦,不行,她会担心,会比我更伤心。
我要打电话给姐姐,可是和打给妈妈有什么不同?
还有谁可以打电话?
爸爸吗?
不,我没有爸爸。
那还有谁?
林……桑吗?
此刻,脑海中响起那个令人充满安心的声音。
“接下来我所要教你的,将指导你在很大程度上抛弃个人感情色彩的主观情绪,用一种类似于上帝的视角俯视人类社会,来洞察其中的基本规律。它的直接、清晰,甚至可能让你难以接受。但是,当你真正懂得它时,你能就像看一场可以判断故事情节、准确预测故事结局的电影一样清晰明了。当你真正会使用它时,就能利用规律,改造世界。”
林桑,我想和你学习。但我不会现在给你打电话。
现在的狼狈或许会让你同情,但像是你这样满怀雄心,努力前行的人,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