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田绘梨花放声大哭,“我知道她是来气我的。那又怎么样,我要是把night club里林桑救我的事说出来,她大概也会气得要死吧。可是,她什么都敢说出来,我却不敢啊,我不敢把林桑的私事和名声不当回事啊。”
林真秀痛苦地揉着自己的脸,过了一会儿,捂着脸,闷声道:“可是,你今天还是学她了。”又冷冷地说:“而且很会选择性陈述,全都是真话,就是排列组合不同,水平可比她高多了啊,生田桑。”
话虽如此,他心中的愤怒情绪其实没说的话那样强烈,更没怎么恨对方,反有种“报应果然来了,总算来了”的感觉——论选择性陈述,这名狡诈公务员才是个中高手,更是刚对白石麻衣用过。因此,他居然还觉得浑身松快了不少,心头负担也去了几斤。
“对不起,我不该对麻衣样这样说。可是,我真的难受啊。先是听到林桑用几十张握手券和真夏聊天,然后发现林桑还去和娜酱握手,最后再看到林桑和麻衣样肩并肩走过来,多半私下待在一起好一会儿,我就没能忍住,对麻衣样说了不该说的话。”
林真秀如遭雷殛,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桓:她怎么知道的?谁告诉她的?还有谁知道?
没等他回过神来,生田绘梨花抽继续噎着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用汉语说的,让狡诈公务员立刻想起韩国那晚,雪峰欧石南还说过“善游者溺,善骑者坠”。乃木坂46的成员没听说过教过汉语,说不定是为了他才去了解,震惊之余,愧疚之心又多了一点。
“谁说我去和秋元桑聊天了,和西野桑握手了?”他深吸一口气,没理会后面的道歉和承诺,只追问前面的事。然而,雪峰欧石南像是没听到一样,还在低头抽泣,自怨自艾。
“麻衣样平时对大家很好,我去韩国,还叮嘱林桑对我好点。我真傻,真的,怎么就对麻衣样说这些话呢?要是和堀一样四处跑,到处找就好了,那就看不到林桑和麻衣样在一起,也不会犯这个错了。等会儿回去,就算土下座,我也要让麻衣样原谅我。她人很好很好,大概会原谅我的吧。”
林真秀这下还能不明白?想到堀未央奈正四处跑找自己,更头疼了,下意识地望了眼展馆内,再看了看手表,发现从第二部结束到现在已经过去不少时间,某少女随时可能出现,要是看到自己和生田绘梨花站在一起,又不知道要闹出多少饥荒来,让自己头疼多久,只好暂时妥协。
“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也该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回去马上向白石解释清楚,让她和我说不该乱怀疑我。你以后也不再给我惹事,别来烦我、找我,今天的事我可以不和你计较。”
雪峰欧石南慢慢止住哭声,一脸认真地问:“回去就解释没问题,让麻衣样向林桑道歉,我豁出命也会做到。可是,怎么才能告诉林桑我已经做到了呢?”
“她和我说不该乱怀疑我,我就知道你做到了,不需要告诉我。就算你没做到,只要她说,我也当你做到了。”林真秀不给一点机会。
“可是,林桑不好奇我怎么知道这些事吗?不担心以后还会出现今天的事吗?不希望有人能提前通知你,好有所准备吗?”
这个反问让他犹豫了一下,还没想明白,又听到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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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很笨,可美彩前辈很聪明。麻衣样不喜欢和人争斗,如果堀对我说的这些话也对她说了,她会不会退缩?林桑,想要在三个鸡蛋上跳舞,是不是需要先做好情报工作呢?”
“生田桑,你很聪明,有些事就明说吧。”林真秀居然有点心动,但立刻意识到接受带来的后患有多大,狠下心再次拒绝,“在韩国发生的事是一场误会,这种错误不应该再出现,以后还是别联系为好。”
“联系和错误有什么关系?”生田绘梨花急了,“麻衣样、美彩前辈、堀不说,沙友林也该和林桑有过联系吧,难道说这也是错误吗?”
“当然不是。”他断然否认,她立刻接上,“那不就是了吗?”随后开始游说,“和林桑联系过的人有那么多,难道个个都是麻衣样、美彩前辈、堀吗?如果我以后说什么不得体的话,林桑不理会就是了,电话可以拒接、邮件可以屏蔽、IM可以拉黑啊。”
她说着,出其不意地上前一步,抱住这个男人的左手臂,搂在胸前,轻轻摇晃,撒娇一样地道:“我会很乖的,绝不会随意骚扰林桑。而且,我很聪明,不仅会告诉林桑想要知道的事,还能为林桑分析呢。像林桑和娜酱、真夏握手聊天,没人直接告诉我,但我就猜出来了,堀做得到吗?”
手臂上从没感受过的柔软让林真秀有些失神,但白石麻衣的身影几乎随即出现在脑海中,离去时的失望、伤心像是电影回放一样,清晰无比地重现。紧接着,堀未央奈前些天上课时,眼泪一滴滴打在书页上,显出的凄凉无助也浮上心头,让他又一次感到心痛。而卫藤美彩那晚双手左右交叠放在小腹处,欠身行一度鞠躬立礼,温婉地笑着,温柔说着“行ってらっしゃい”送他出门的回忆也随之冒出,让他生出忏悔之心。
狡诈公务员开始自我检讨:人谁无过?但同一件事,岂有“至于再,至于三”的道理。难不成让她们痛苦地一直容忍着吗?而且,这样可爱的她,未来也会因此感到痛苦吧。”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怀着愧疚,深吸一口气道:“请松手,生田桑。”
其实,林真秀大可以先虚与委蛇,稳住眼前少女,等脱身之后,再想办法斩断关系,决绝往来,但他觉得欺骗不该用在这里,尤其是对着这样喜欢自己的姑娘。
冷冽的声音像是不详的预兆,令生田绘梨花不觉松开了手。
“生田桑非常非常好,非常非常可爱,非常非常聪明。如果没遇上白石她们,我一定会非常非常喜欢你,就算是偶像,也会提出交往的请求,期待着能得到令我一生都会喜悦的回答。”他的视线越过少女的头顶,看向6号门白色的墙壁,棒读似地道。
“只是,晚了。”说出这话时,他只觉得浑身充满着无力感,懒于再婉转周祥地解释,径直坦诚心底的歉意。
“像你这样完美的女性应该和一个完美的男性在一起,像公主与王子那样,那才是美好的事。而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公务员,有很多缺点,不适合你。”
“好了,我要走了。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相逢也当陌路吧。”说罢,林真秀不再看生田绘梨花一眼,走到门前去握把手,没想,伸出的手臂被死死地抱住。
“我不许你说自己不好!”雪峰欧石南像是金刚怒目一样瞪着他,“林桑很好很好很好。在韩国时,就算最初不喜欢我,也很优しい。后来更是为了我奋不顾身。就算有什么不好,只要和我在一起,我也能帮你改好。”
“那还有白石呢,还有堀,还有卫藤呢。”他一拽,没能拽脱,只能狠心说出更加决绝的话。
“她们有我聪明吗?麻衣样都不相信林桑,我一说她就跑了。堀笨到一听说林桑来握手会,什么都没想就来找林桑,结果到现在还找不到。我呢?一早就在这里等着了。还有,林桑你自己都说了我很会选择性说话,林桑不也是这样吗?我们才是一类人啊,才会有共同语言呀。”
林真秀觉得这话说的似乎挺有道理,但哪敢再想下去,随口反驳,“家庭主妇要什么聪明不聪明的……”
雪峰欧石南打断他的话,“家庭主妇不需要?不够聪明的话,连大学都读不了。林桑想想,你的妻子参加外务省的干部后援会时,是自我介绍东音大出身好,还是某个不知名的公立高校毕业好?就算林桑不在乎这点,那林桑的孩子需要不需要?听说孩子的智商40%来自遗传因素,母亲的智商对孩子影响更大,男孩的话甚至起到决定性作用。林桑乐意自己的孩子长大后只能读到高校吗?”
狡诈公务员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顺着去想未来的事了,而这短暂的走神让少女觉得找到了方向,又低声细语,“林桑,你说要是有个孩子,父亲从小教他中国语,母亲从小教他钢琴和唱歌,长大后会不会是个人见人爱的二枚目(俊小伙、美男子)呢?要是女儿的话,有林桑这样聪明,我这样可爱,会不会也长成个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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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年轻女性对自己说这种话,让他想起一夫一妻、一子一女温馨的小家庭。一瞬间,他真的有点心动,但又想到这似乎有悖道德,只能再次狠心拒绝,“如果我今后遇到比你更聪明、更漂亮的人呢?按照这个逻辑,是不是应该抛弃你,去追求她呢?”
“不对,林桑不是喜新厌旧,而是现在才遇到最合适你的人。”生田绘梨花打断他的话,“你以为麻衣样合适你吗?不!先不说聪明不聪明,麻衣样很爱乃木坂46,再加上今野桑肯定会阻挠,她这几年绝对没法毕业。国民对公务员的道德要求那么高,林桑愿意冒着风险去和有恋爱禁止条例的偶像交往吗?或者赌一下,你现在去找麻衣样,说你只要毕业,我就娶你,看她会不会答应。”
林真秀心头一震,还没来得及细思量,又一轮打击接踵而来,“你以为堀合适你吗?堀非常倔强,又心高气傲,掉到under,就想着一定要回选拔,再成为center。二期生不被重视,她就一定要拉着二期生前进,不达目的不罢休。林桑觉得这样的性格适合做妻子吗?就算觉得适合,林桑必须结婚的时候,她才几岁?林桑以为她舍得放弃偶像事业,放弃去做女优,甘心当家庭主妇吗?”
林真秀感到一阵头疼,可对他的打击还没有停止,“还有美彩前辈。美彩前辈让我别去看汉江,一定是和林桑一起看过汉江吧?美彩前辈很好,色气满满,女子力十足,而且,林桑如果现在向她求婚,她说不定就直接答应了。但是,林桑不会不知道美彩前辈是什么出身吧?Miss Magazine!第一部地上作品是什么?是水着写真集《彩-いろどり-》。林桑想要在向同僚介绍自己妻子时,对方似笑非笑,心里说我看过你妻子的写真,看过她的身体吗?想要在外务省中流传‘林企画官娶了个艺能界地位最低的写真偶像’这句话吗?”
连续被指出自己寻找配偶时的欠考虑,让他觉得脸上火辣辣,尤其是提到卫藤美彩拍过水着写真带来的隐患,更是刺激得他有些恼羞成怒,反诘道:“生田桑,写真偶像确实在艺能界中地位最低,但握手偶像就高吗?她们有羁绊,有梦想,不愿那么早隐退,你就愿意回归家庭吗?”
“我可以毕业,不当偶像,反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