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田绘梨花轻轻晃着林真秀的手,趁机又攻击了下对手,“你看,堀那么笨,就算她肯隐退,以后孩子跟着她的智商怎么办?林桑也要有萧伯纳的担忧了。”
狡诈公务员只能用沉默回应,他不能说堀未央奈笨,因为那是打自己的脸,质疑自己的眼光。而且,他也大略猜到其中原因,估计是因为上次在横滨国际平和会议场的小会议室外堵住了他和卫藤美彩,这次依样画葫芦。
不过……你这个小笨蛋,情况不同,怎么能照搬做法?刻舟求剑的故事都不知道吗?林真秀暗自腹诽,再看着眼前满脸聪明的少女,暗地里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他虽然给了个不置可否的回复,但已经深信是松村沙友理害得自己今天这样狼狈和痛苦,恨透了这个女人,决心要狠狠地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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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休息时间快结束了,赶紧回去吧,记得向白石道歉,把事情说清楚。”林真秀准备走了,做最后叮嘱,想起刚才的愤怒,也不能完全一笑了之,就吓唬了她一下,“明天我等不到她向我道歉,第14单祈愿,你就去科罗拉多州皇家峡谷大桥从321米往下跳吧。”
“林桑,以后的联系呢?”雪峰欧石楠没松手,撒娇一样问,而他也很难像先前那样决绝了,叹着气,取出自己的名片,但在递过去之前,诚恳地进行最后的劝说。
“生田桑听说过吊桥效应吗?”
“我知道,还查过呢。林桑想说什么,我也明白。”少女干脆的回答堵住他想说的话,接着反向劝说起来。
“林桑为什么一定觉得我是一时冲动呢?人与人的结识可能是一种巧合,但能长期往来必然有现实的原因。吊桥效应确实可能是我在成田空港问林桑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的原因,但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如果冷静就能改变想法,那我也该足够冷静下来了。所以,林桑不觉得是因为自己很有魅力,对女性非常有吸引力的原因吗?要不然,麻衣样那样自律的人为什么愿意和林桑私下单独见面呢?堀为什么死死抓着林桑不放呢?连沙友林都在拈酸吃醋,难道不是对林桑有想法吗?那为什么我就非得是吊桥效应呢?”
她最后道:“我知道这样说出来,林桑可能会觉得我很现实,可这不正能说明我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认真考虑后做出的决定吗?”
林真秀无话可说,只能用出最后一招。
“从韩国回来到现在只过了一个月,你还年轻,或许一时冲动下,觉得自己想得很清楚了,但事实如何,未必如你所想那样,只有经历更长的时间才能证明不是冲动,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所以,你想要这张名片,想以后能继续联系,请答应我一件事。”
“林桑请说。”
“名片可以给你,但今年结束之前,不要联系我。现在已经是十月了,到年底也就两个多月,不算很长。这段时间里,你多思考下。如果到了年底,你还这样想,明年就可和我联系了。行吗?”
“这是林桑给我的考验吗?”生田绘梨花笑着说,伸手捏住那张名片,“我会让林桑明白,今天不是一时冲动。”
林真秀松开手,轻叹道:“我更希望明年你和我联系时说,林桑,我们做朋友也很不错。有我这个聪明的朋友,你的人生一定能过得更加有乐趣吧。”
“我答应林桑这件事了,那么林桑是不是也该答应我一件事呢?”聪明的少女珍而重之地收起名片,又不答反问。
看着那张端庄又带有几分稚气的脸,狡诈公务员忽然想起自己其实很早就见过,就是看到松村沙友理的文春报道后,去搜索乃木坂46的歌曲时——那晚,他点开第10单的MV,在一个简单的故事引子之后,“何度目の青空か?”几个白色的字在蓝天白云的背景中浮现。紧接着,节奏感强烈的钢琴声响起,一个及肩短发的女孩从十几个单膝跪在地上的女孩中站了起来……
似乎提醒这是一种缘分的回忆让他的心变得分外柔软,点了点头。
“林!”生田绘梨花没有说出自己的要求,而是直接叫了他的姓。
林真秀先是愣了下,然后明白过来,犹豫了下,回应了,“生田。”
雪峰欧石南还带着泪痕的脸笑得极为灿烂,又大声地说了一声,“林。”
“我在,生田。”他暗自叹了口气,继续回应,但生怕对方再叫着自己的名字,找了个由头,岔开话题。
“最后劝你一下,”在生田绘梨花表情变得认真后,他继续道,“你很聪明,但我很担心你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像是刚才你的选择性陈述,确实证明了你有多聪明,但相比之下,确认谁可以作为选择性陈述的对象才更能证明有多聪明。因为,如果找错了对象,例如地位、权力远高于你的人,他一旦发怒,反击是你不能承受的。正如刚才,我如果决心报复,轻则能把你赶出乃木坂46,重则能逼得你从艺能圈中隐退,即便今野义雄桑,即便太田也保不了你。你想下上次让你去韩国参加日韩偶像联合选秀的事就该明白,其实那还是很温和的手段了。”
雪峰欧石南表面上老老实实地点头,其实心里甜甜蜜蜜——我就是在赌你舍不得呢,看,不是赢了吗?
不知道真相的林真秀还在谆谆教导,“还有就是选择性陈述时要因人而异,把握好分寸,宁可少不要多。刚才你是不是悄悄说了堀不少坏话?有些地方就出现了破绽。像你说我关照她带你去吃烤肉,用了残羹冷炙这个词,她这个笨蛋说得出四个字的汉字熟语吗?一旦用词不当,或者过火,被勾起疑心,你所有说的话都会被当做假话,结果就是弄巧成拙。就算陈述对象本人没注意到,也未必没有别人注意到。”
说到这里,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只好停下去看谁打来电话。当看到屏幕上来电人的名字时,就是一愣,踌躇了下才接通,然后静静听着,偶尔“嗯”一声,最后说:“好,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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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后,他心情很好地道:“好了,未必没有别人注意到的未必来了。”
在生田绘梨花疑惑的眼神中,他轻叹道:“So,you may fool all the people some of the time;you can even fool some of the people all of the time;but you can't fool all of the people all the time.”
雪峰欧石南的脸色就是一变,脱口道:“麻衣样打来的?”
“对,她说回去后就想明白应该是误会了,现在就过来当面道歉,让我等着。”林真秀逗她,“看来不需要你回去解释了。那么,名片还给我?”
生田绘梨花下意识地向后退一步,嘟囔着说:“不,不给。”然后立刻转移话题,“麻衣样没那么聪明,反应更加不会这么快。”想了下恍然,“她和沙友林说刚才的事了。”
“所以,你很聪明,但其他人也不笨。”他点点头,再次叮嘱,“选择性陈述其实很冒险,能不用尽量不用,尤其是不要用作攻击的武器。”
“好的,我会记住的。”雪峰欧石南先是老实答应,然后狡黠地回到原先的话题,试探着问,“既然沙友林帮着解释了,那林会原谅她吗?”
“原谅?从321米往下跳都别想消我心头之恨。什么时候从三四千米往下跳,我再考虑。”林真秀恨恨地说。
他怎么可能忘记今天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迫,不得不直面血淋淋的修罗场,以及肯定要绞尽脑汁才能收拾的残局,还埋下至少几年内存在的无穷隐患,也就让眼前少女松了口气——只要沙友林还被记恨,麻衣样就要受到牵累,今天最重要的两个目标还是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