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头目窃耳私商

陈敬儿笑道:“怎么?王兄,你咋不说话?是了,你是在担心那位焦十三郎寻你麻烦?”

王须达嘿嘿一笑,说道:“这个俺倒不担心。话头说及相扑,是他非要与俺比试,又不是俺要与他扑的!再说,俺已手下留情。他还能咋寻俺麻烦?”

陈敬儿问道:“那你为何不说话?”

王须达说道:“俺是在寻思,李郎君固然如罗贤兄所言,是个和气的,可咱们毕竟是外地投来的新人,以后要想在寨里站住脚,只靠李郎君和气,恐还不够。”

陈敬儿和罗忠对视了眼,两人觉着王须达的这话说得不错。

罗忠问道:“须达,那你是咋想的?”

王须达说道:“俺寻思着,这头一条,就是咱们几伙人得**,不能自闹别扭;这第二条,往常通过伯当兄得进寨中的还有旁人,咱们余暇时,不妨备份礼,去见见他们,一则,他们进寨比咱们早,有啥需要注意的地方,咱们可向他们讨教;二则,咱都是通过伯当兄进寨的,也算是‘同保’了,日后若碰到啥事,彼此能有个照应。还有第三。这第三嘛,李郎君是咱们的主官,咱们得把他奉承好了!俺暂先就想到的就这三条,罗贤兄、敬儿,你俩觉得怎样?”

——正如李善道刚到瓦岗时,黄君汉与他说的那话,聚众落草,这干的是掉脑袋的勾当,决不是随便谁都能投寨入伙的,一般情况下,得需有人介绍、担保。瓦岗就在这里,按王伯当的话说,王须达等既然想投瓦岗,那他们为何自不来投,偏要再费个事,去请王伯当做个中介,然后他们才来投?原因就在於此。是故,王须达有“同保”一语。

陈敬儿露出一口白牙,笑道:“不悬!俺看行。”

罗忠点点头,说道:“须达,你思虑周详,以后有啥事,你多拿主意。”

“嗐,罗贤兄、敬儿,咱们之前虽不熟,也都算认识,现今既同投到了瓦岗,自当是**协力,真要遇到啥事,咱们一起商量着来办,有谋的出谋,有力的出力,说不上俺多拿主意。”

陈敬儿、罗忠都应道:“好!”

王须达注意到秦敬嗣已往他们这里瞅了两三眼,便说道:“罗贤兄、敬儿,先说到这儿吧。咱领上咱各伙的棚头,让他们也去给秦大兄等敬杯酒。”

“棚头”,一个窝棚的头,小头目的别称。

陈敬儿、罗忠应是,三人便叫上各自本伙的小头目们,又去到秦敬嗣等的坐处,给他们敬酒。

秦敬嗣并不托大,便是小头目,只要酒敬过来,也都干了。

酒敬罢,王须达等各回本伙吃喝。

刘胡儿等送来的酒肉不少,奈何这些汉子都是大肚汉,风卷残云也似,肉、饼已尽,煮的饭也吃得干干净净,这才各自腹饱。——那几个煮饭的少年烟熏火燎的,忙乎了半晌,却是连一口肉都没吃上,略吃了点饭罢了。

秦敬嗣牢记李善道的嘱咐,肉、饭随他们吃,酒没让他们多喝。

待都饭饱,秦敬嗣又一个火堆、一个火堆的灭过去,将所有的火堆尽都灭掉。

随后,各伙各选出了两三人值夜,秦敬嗣这边则由秦敬嗣值前半夜的班,余者皆就睡了。

前半夜的值夜,是秦敬嗣主动揽下的,他值着夜,等李善道回来。

本以为李善道最晚三更就能回来,直等到四更,才见两人借两支火把照亮,於夜中,沿山路行下。秦敬嗣捉着刀,近前去迎,是李善道和高丑奴还回了。

还刀入鞘,秦敬嗣迎住李善道,稍做打看,不见他有喝醉的样,乃接下他拿的火把,笑问说道:“二郎,咋回来的这么晚?俺都以为是二郎醉了,在大郎宅里睡下了。”

“说来话长。” 「多谢盛京云河老兄的盟主,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