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拉扯,三人的衣衫都乱了。
整好衣衫,徐世绩、徐世感回席上坐,李善道得空看向内屋门口。
内屋门口站着位着黄衫裙的年轻妇人,明眸皓齿,肌如玉腻,一双秀目,也在看李善道。
李善道认得,这妇人是徐世绩的二姐,名叫徐兰。
徐世绩共兄妹五人,两个姐姐,两个弟弟。长姐徐蕙嫁给了琅琊王家,二弟徐世弼这回没跟着徐盖上山,被徐盖留在了家里,照应家产,徐兰、徐世感兄妹随从徐盖来了寨里。
徐兰的年纪比李善道还大点,二十三四了,也已嫁人,但前几年,她的丈夫患病死了。徐盖疼爱她,便把她接回了家里,李善道往昔在县中时,偶有见过她,故而认识。
李善道不敢多看,向着徐兰下揖,行了个礼。
徐兰敛衽回礼,道声万福,退回内屋去了。
堂下从者,端上汤水。
徐盖请李善道、高丑奴重新落座,饮汤叙话。
李善道殷勤致问:“下了一天雨,山路泞滑,公进寨路上无碍吧?”
“坐的肩舆,俺倒无碍,唯是苦了给俺抬肩舆的黑獭、胡儿了。”
李善道说道:“寨中上下,闻得公将进山,无不喜悦,翟公也是十分高兴。善道更是雀跃。这往后,公到了寨中,善道就可以常来拜谒,聆听公之教诲,只想一想,就心中欢喜。”
徐盖摸了摸络腮胡子,——这习惯性的动作与徐世绩一般无二,说道:“俺刚已听世绩说了,二郎你初到山上,就立下了大功,已被翟公擢为旅帅。好呀,好呀,连带老夫也脸上有光。”
李善道进寨,靠的是徐盖的家书,因徐盖有此一言。
“善道所立的,算的甚么功劳?蒙大郎不以善道愚钝,肯纳了善道入伙,善道感激不尽。”李善道谦虚两句,问道,“公之此回上山,系是因东郡新任通守王轨这厮口出妄言之故,敢问公,这些时日里,王轨这厮没敢派人去县中骚扰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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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新任郡中,要忙的事多了,暂哪里顾得上老夫?”
李善道说道:“公深得县中士民之心,大郎现又威震远近,谅这厮也不敢真的扰公!他若居然胆大包天,真敢扰公,亦无妨,大郎一声令下,寨中万余虎狼,打烂了他的通守府!”
徐盖哈哈大笑,说道:“俺自不惧他,所以上山者,无非图个清净。”
“是,是,寨子虽在山里,日用都不缺,并有大郎在,定能与公在家时无有不同。若有所缺,大郎居寨中要位,或有忙时,公尽管吩咐善道,善道必精心为公置办。”
徐盖说道:“不消说,俺初来山里,事多不熟,少不得有劳烦二郎之时。”
正说话间,数人风风火火地从外闯进,进到堂中,油衣未脱,二话不说,拜毡也不取,推金山,倒玉柱,齐拜在地,俱道:“恭迎阿耶进寨!俺们迎候来晚,千罪万罪,敢乞阿耶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