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为何会亲自接见秦敬嗣、陈敬儿?其所缘由,无人不知,当然是因看在李善道的脸面上。
陈敬儿赞了几句李密后,笑与李善道说道:“俺与敬嗣,二郎帐下一马前卒而已,蒲山公居然都肯亲自见之,其所重二郎之意,由此足见!蒲山公今固威名远扬,二郎亦声名大振!”
别的不说,就联合伏兵、进击张须陀部这一仗,李善道和他的部曲表现得是真都不错,李密在这个最急缺人才、最急於扩张实力的时刻,因是对他改眼看待,也是情理中事。
李善道闻得陈敬儿这话,却是只笑了一笑,嘿然不语。
……
已不是第一次独攻一城,前不久,才刚独自克下了濮阳,但此回打酸枣,和前不久的打濮阳有不同之处。一则,打濮阳是临时起意,并且当时不远处便是徐世绩所率的凤凰寨的主力人马;二则,上次打下濮阳后,没时间在濮阳多待,部曲没能因此得到多大的扩充,这一回不然,打下酸枣后,是一定要在酸枣好生地扩充一下部曲的,具有更重大的意义。
李善道因而对这一仗,也就更加上心。
秦敬嗣、陈敬儿回来后,李善道召集本部和刘胡儿部的团校尉以上的军将,针对打酸枣此战,筹划谋措,充分讨论,议到夜深才止。却刘胡儿等各自还后,李善道的精神还很旺盛,躺下半晌,仍难以入睡,他索性披衣而起,出到帐外,眺看左右,远望夜空。
四野的血腥味尚未散尽,淡淡的,随着夜风仍能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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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秋季,夜空灿烂,万里无云,星光点点。这夜空、这繁星与淡月,与李善道所来的那个时代并无不同,——若强要说之,非找个不同的话,那就是当下的夜空更加澄澈,星光更亮。
不知觉间,思绪起伏,追古抚今,又想到所来的那个时代,李善道喟然而叹:“嗟乎!”
“郎君,姐夫是什么意思?”高丑奴打着哈欠问道。
李善道背着手,眺视左近的本部和刘胡儿部的部曲驻地,又顾眺西北边李密部的驻地,——李密也是明天开拔,南下襄城和颍川两郡,又远眺远近这片数日前大败张须陀的战场,继而望着夜空,说道:“丑奴,我心有所感,忽得诗几句。”
“郎君得的诗,必然都是好诗,小奴敢愿听听。”
李善道曼声吟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郎君,这是诗么?”
李善道说道:“丑奴,这次往取酸枣,你觉得咱能顺利打下么?”
“有侯郎君和张道长为内应,定然能够打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