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泠雪冷笑着,“骆先生不过是可怜你,如果不是家里人的逼迫,你又怎么可能担得起夫人这个头衔?”

宁若初瞳孔皱缩,一副不可置信状。

“我……”她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要说什么。

姜泠雪更来劲了,说出的话语分外恶毒。

“你这样子真是令人作呕,连亲生父母都抛弃了你,和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儿组成家庭,你的人生真让人感到悲哀。”

说完,带着盛倩薇径直离开。

宁若初盈润着泪水的眼眶带着几分破碎感。

她瞳孔微闪,水雾渐渐散去,静静盯着远走的姜泠雪和盛倩薇,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可真是个小可怜。”

作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宁若初转头,就看到了斜倚在墙上的谢辞星。

他直起身子,闲庭散步般过来,怜惜:“骆夫人的命运还真是悲惨,好不容易嫁了人,有了避风港,现在丈夫还死了。”

谢辞痛心疾首。

宁如初眉头微蹙,觑着他,有些不耐烦。

“谢二爷演技不错,有没有考虑过去做演员?”

“我一向很有天赋,不管是什么事情。”谢辞星撤下心痛的表情,“只可惜,家族门楣和责任告诉我不允许那么做,让骆夫人失望了。”

“但论起演技,骆夫人才真的让人惊叹。”他嘴角含笑,探究的眸光直晃晃地落在宁若初身上。

微微沉思后,双手环胸,眉头紧了紧,很不理解:“人走了,身份和地位全留给了你,你为什么还要装成这副样子?”

在骆舟珩面前,营造小娇妻的人设,以此寻得庇护,让他更怜爱自己。

这种手段,在谢辞星面前稀松平常。

他只见过宁若初几次,好奇她有什么特殊的能让骆舟珩娶回家,因此观察细致。

一个人无论外表如何伪装,内心潜存的意识和气质,都无法改变。

身为军阀世家的少爷,自幼在军队的气氛下长大,谢辞星对这方面很敏感。

即便宁若初隐藏得多完美,但习惯一旦形成,很难抹除。

走路的姿态、对一些特定物体的持握……

零散的碎片拼接在一起,让谢辞星有了些许猜想。

那次在骆家,宁若初在情急之下的反应,证实了部分。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谢辞星轻啧了声,感慨:“骆舟珩的人生还挺神奇,随便娶的普通妻子都让人难以捉摸。”

棉花娃娃里,沉寂的灵魂被这句话提醒,不由想起了这段时间宁若初的表现。

当时娶她只是为了应付家里,时间紧迫,且身份背景太过完整,骆舟珩也没有起疑。

结婚两年,他们交流却不算多,只当是多了一个人要养,对这段婚姻并不上心。

他独占了宁若初的人生,便以护她一生无忧作为补偿。

但现在,骆舟珩发现,宁若初并不需要他的保护。

他死后,宁若初的伪装出现了破绽,却不明显。

而今继承了所有资产,与其继续当个软弱无能的金丝雀,不如暴露真实面容获取一部分人的信任,让他们相信自己能担此职,继而逐步将骆氏彻底据为己有。

她却并没有这样做,反而当个不管外事的米虫。

这段时间的相处,宁若初的能力骆舟珩有目共睹,却从未在她身上看到野心。

是真的不在乎,还是……不屑于此?

若是平常,骆舟珩觉得自己有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荒诞了。

但宁若初,知道了他的全部身份。

区区骆氏,的确不足以满足她。

棉花娃娃被宁若初紧紧搂在怀里,除了贴身的衣物,骆舟珩看不到任何东西。

只能盯着她身体某处部分出神。

宁若初的沉默让谢辞星有些不耐,他又上前几步,两人的距离近得身体快贴到一起。

俯身,轻声细语在宁若初耳边:“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骆夫人不如坦诚一点,迟早的事,不是吗?”

骆舟珩都死了,没人护着她,她软弱的伪装还能持续多长时间?

宁若初没回应,一双莹润的杏眸静静盯着他。

“盛倩薇出丑,是你的主意?”

凌川盯着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一双眸子晦暗不明。

宁家作为骆氏财团新任掌舵人的母家,有着道德和血缘的联结,处理起来极为麻烦。

宁若初声名狼藉的同时,也携带着一个信息——宁家不满这个女儿。

可如今,她坐上了高位。

宁家对她有愧在先,若是做出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只要稍加引导,舆论就能往一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