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什么地方,她心里已经也有了谱。
她从巷子中一条不足以过成人的窄缝中穿过,身后便多了个打着补丁的包袱。
出来后,她直奔济生堂。
药铺的伙计接过时萋递过来的药材,仔细翻看了下:“八百文。”
只是钱递过去时,瞄到时萋脖子上那渗着血的布条,伙计连忙呼喊:“师父,师父,快看看这孩子。”
“毛毛躁躁的,成什么样子。”闻讯走过来的大夫煞有其事的摸了摸唇上的两撇黑胡,两颊瘦削略显凹陷,眼窄唇薄。
若不是知道这齐大夫是个心善的,光从面相上,时萋会觉得这不是个好人。
心中暗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明知齐大夫人好,故意借着人家的善意来卖惨了。
齐大夫招手带她去里头,小心翼翼的揭开白布条时,被那伤之深惊的倒吸了口凉气。
“哎哟这娃儿命大,芦须快把金疮药给我拿过来。”
等重新上药包扎好后,他又取了竹板作为支架,把脖子固定上。
“芦须,快去把这副药抓了熬来。”
齐芦须看了眼药方,又看了看时萋:“爹,小心我娘找你的事。”
齐大夫剜了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
等处了好这些,齐大夫才想起什么,问道:“女娃儿,你是哪个村的?爹娘何在?怎么受了这样的伤?”
时萋张了张嘴,发出微弱的声音。
齐大夫摆了摆手,制止了她:“算了,先去后头躺着。”
若是别的大夫,看到时萋脖子上明显的刀伤痕迹,且手法干脆利落,定不想牵扯进去。
可在齐大夫眼里,并不管对方是被谁所伤,伤人者好不好惹。
知道齐大夫这么个人,全赖于连玥陶重伤倒地后,周围无一人出手,只有济生堂的伙计和齐大夫带着药箱赶了过去。
虽然没有救活,但这心意十分难得。
且连玥陶每次过来卖草药,都是卖于济生堂中。
时萋发不出声音来,又无亲人来寻。
齐大夫也不好把这么小的孩子撵走。
于是时萋就赖在了济生堂中。
伙计张德唉声叹气:“师父,这可赔本了。这孩子连吃带住,又治病喝药的,这些天就得用掉一两银子了。她拿来的药统共也就值个八百文,这还是因为看那药炮制的不错才给的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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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银子折合成铜板,要一千五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