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几天山茶花开，我与你同赏。”

柳扶光点头，“好说，愿与君同行。”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相较于其它梅树较高的那棵面前。

承桑知许指了指，“相传，这是明德帝和苏皇后亲手所栽。”

鹅毛大雪覆上红梅，飘落于两人发间。

同淋雪，共白头。

柳扶光松开他的手，上前，手掌抚上树，前倾闻了闻红梅。

承桑知许站在原地，看向他，如获珍宝，生怕眼前人消失不见。

柳扶光似有所感，嫣然回眸，含情眷恋。

银装素裹衬娇容。

承桑知许呆愣在原地，耳垂染上红晕。

恍惚间，他像是回到十五年前，小仙子送他糕点，回眸含笑说他的眼睛很美。

墙头的仙子站在梅花树下回眸，美的不似人间物。

巧的是，两位仙子都是同一个人。

他不信世上有神明，直到柳扶光到来，他坚信，柳扶光就是他的神明。

人间客，天上仙，说的便是他的神明，独属于他的神明。

那年惊鸿一瞥，妄念的种子埋藏在心里，时间仿佛十五年一轮回，再次回到了两人的初次相遇，花开三千，千里留香，不如柳扶光回眸一笑，一笑倾城。

见他呆愣久久没回神，柳扶光走到他跟前，勾上他脖颈，吻上朱唇，“王爷，可看够了？”

承桑知许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羞耻，微微弯腰，接上话茬，“卿卿的面容需要一辈子来描摹，自然是看不够。”

长夜漫漫，良宵值千金。

屋内早早铺上地暖，两人相对而坐。

侍女很快呈上小菜。

“冷气积久而寒，却尚未冷到极点。”承桑知许替柳扶光盛一碗羊肉汤，“先喝点冬笋羊肉汤暖暖身子。”

“这板鸭腊肠也不错。”

柳扶光抿口，浑身一暖。

“糯米饭不好克化，少吃点。”

承桑知许没怎么动筷，全在给柳扶光夹菜。

柳扶光吃完，承桑知许才动筷。

柳扶光替他剥虾，“我倒是饱了，你却一口未动。”

他扫了眼桌子，笑道，“这一桌子菜没有一道是你同我说过你爱吃的。”

“阿许，那道乳鸽汤不错，明天喝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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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扶光对那汤没什么感觉，可上次见承桑知许多喝了两碗。

“好。”承桑知许点头，“放在心尖之人，自然是全心全意来讨好，才能……”

柳扶光俯身，吻住了那未尽之语。

这次，由他主导。

一吻毕，柳扶光说道，“我不要你的讨好，我要你的爱……”

……

两人温存了好一会儿。

侍女收拾完桌子，两人沐浴完，柳扶光坐在小榻上，承桑知许直接枕在他大腿上。

“叫我来不单单是赏梅吧？”

柳扶光抚上他脸颊。

“嗯？”

“上次查的那香有了下落，”承桑知许握住他另一只手，“此香名叫返魂香，据说添加了多种药物，香气非常浓厚，能飘数百里，死人闻到此香也能活过来，是月氏国皇室二十年前所制，传说，死人闻此香能活下来，活人闻此香能看到死去的亲人。”

“不过当日我闻了那香并没有见到什么死去的亲人。”

“所以传闻也不可全信，”承桑知许吻上他的手被，“此香江湖中没流传配方，望舒公子手迹没有也正常，云归去了新州边关，在那儿遇见了一个商人。”

“叫阿尔穆，月氏跟天枢国混血，行军打仗的时候救了他一命，据他所说，那是月氏国皇室专属熏香，他曾跟月氏皇族打过交道，用了点小手段得了点返魂香。”

“月氏皇室专属？”柳扶光蹙眉，“这事就复杂了，当日那群人明显是刺杀二皇子。”

“可……那飞镖似乎是……朝我来的……”

承桑知许闭眼，“不管如何，幕后之人极有可能与外族勾结，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还给七皇兄写了封信，飞镖也在信里，”他接着说道，“前些日子，其皇兄回信，确实是返魂香，七皇兄游历江湖，去过月氏国，据他所说，月氏皇室招待他就是用的此香。”

“至少，这香没毒。”

柳扶光神情严肃，“这件事我会去查。”

“那钰安怎么谢我？”

承桑知许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柳扶光莞尔，“说了，口头道谢。”

白雪覆上红梅，压上枝头。

一晌贪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