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唯有曹彰仍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两位先生这葫芦里面,究竟所卖何药。
夜色渐深,蜀地入冬以来,晚来气温骤降,直逼人寒气森森,一心只想钻入被窝之中,美美地睡上他一觉。
然而这个时辰,被看管于一方大帐之内,静坐独处的范春,却是毫无睡意。
白日间,为了防备脱身逃遁,她身上不曾穿着多少棉衣,倒是颇显单薄,可当下夜间在此帐内,虽说一旁升起了炭火炉罩,那般微光却也仍显不足。
范春身子斜靠于床边,挪近火炉旁蹲坐地面,娇躯微微有些瑟瑟,但她心中烦闷异常,即便身子不自禁有些冷得紧,却也无暇在意。
方才曹彰领着程昱入得帐内,对着自己上下左右一番打量,瞧得她心头也有些毛躁慌乱,不过对方丝毫未曾言语盘问如何,只是在打量过后,便行离去了。
由此也惹得范春内心困顿不已,不明白对方所来为何故。
直到迷离之间,范春脑海之中渐生困意,想着那般繁复的事情,终耐不住夜里沉寂的氛围,沉沉睡去了。
“啊啾——”
倏尔某时,她却是为自己的一声喷嚏所惊醒。
意识回暖间,范春却瞧得娇躯周遭都是冷冰冰的,目光瞧前望去,这才发觉身前碳炉之中,明火早已熄灭多时,只余其上点点零星红光。
范春栖身上前,挪动娇躯,于火炉旁搓了搓素手,待得渐渐生出暖意回复力气,便欲拾掇一旁木材,给火星添旺。
只是她素来不善此事,虽说也曾见过,但毕竟不及亲为,如今手法生疏,始终不曾将那即将灭掉的火光,重新点亮。
“唉,算了……高低也不至冻死我……”
瞧得一番倒腾捉弄下来,炉中炭火依然只剩点点星芒,愈发黯然,范春也不再吃力不讨好,所幸便放下了手中的火铁钳,靠着床榻缩回身去,自抱一团。
方才这般凝神专注捯饬,倒也令她娇躯温热了几分,未感此前入睡般冰凉袭骨。
“呼——呼——”
待范春静下心来,再欲入睡,因着不曾有柴火碳木燃烧破碎之声,倒也令范春身在帐内,仍能够清晰闻听到,天外朔风滚滚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