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
阿青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一只托盘的青衣少年,盘中整齐地码着一套雪白的衣衫,簇新的鞋袜。阿青见阿素倒在地上,忙趋步上前查看她的伤势。
这是怎么啦?
阿素满眼含泪,不作一语。
青衣少年惊惊诈诈地高声呼叫着:
少主,我的好少主,您终于醒来了啊!
他放下托盘,跳下寒潭,饿虎一般地直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眼泪鼻涕皆糊在他胸前的衣襟上。
裴绾嫌恶地别过脸去,闷声闷气地道:
你……谁啊?做什么?放开我!
我是阿九啊!阿九!
青衣少年指着自己那张平平无奇的脸。
呜呜呜……您不记得阿九了,您怎么不记得阿九呢!少主,您是不是生病了?失忆了?家主听闻您醒了,立马把钥匙给了小的,叫少主马上去朗月阁一趟。
少年阿九一边哭一边抖抖索索地自衣袖中摸出一枚铜钥匙, 将那钥匙插入锁孔之中,清脆的一阵响声似从心尖飘过。
重获自由的感觉,一身松快。
裴绾抖落那沉重的玄铁锁镣,湿淋淋地抬起脚,从寒潭中迈出,冰凉的脚印印在青石之上,一个比一个鲜明。
少主,阿九伺候您更衣吧!
阿九一脸狗腿殷殷切切地望着他所谓的少主。
裴绾光着脚丫子,站在青石梯之上,望着那幽幽灯光之下的少年,猛然忆起阿奴来。阿奴,他一定还在等他回去!
好!
他的目光柔和了起来,较之那墙壁上的青铜灯盏内熠熠生辉的灯光还要温婉十分。
裴绾脱下身上那件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衫,露出雪白瓷实的肌肤来。他看了那两个女人一眼,转过身去,留给她们一个线条流畅且健硕的美背!
阿九怔忡地望着那具光洁的身体。
少主因为使性子不肯娶那方小姐,家主龙颜大怒,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在祠堂,狠狠地赏了他三十大板。当时打得他皮开肉绽,那一个惨烈,当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家主余怒未消,少主被打得半死,谁也不敢为他延请大夫医治他的棒伤。照理说,他那一身的伤怕早要了他半条命。
可是,他身上却白净得跟一件最上等的瓷器一般,不见半缕伤痕。
阿九轻轻将那件雪白轻柔如云絮的衣袍抖了三抖,裴绾伸长手臂,莹莹灯光似雪落。
怎么啦?
裴绾看到他眼里怪异的神色,问道。
没……没什么,阿九还以为少主这回要遭了大罪了。
阿九将衣衫穿过他的手,披在他身上,束好衣带,拂了拂衣上的褶皱。紧接着那少年拿起托盘中的一条中裤,蹲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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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脱裤子,都湿透了。
那少年看着他湿不啦叽的裤子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