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环扁着嘴,瞪着那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女孩,咬牙切齿。
谢淮南从怀中掏出一包黄油纸包着的糖炒栗子,扔在他怀中。一块圆润光洁的玉佩跌落在红色地毯之上。谢环俯身拾起玉佩,看了又看。
悯,什么意思?
谢环把玉佩扔给他,快速拆开搁在腿上的油纸包裹,油光锃亮的栗子还冒着热气。那千金难换的玉佩,抵不上这一包热气腾腾的糖炒栗子。谢环剥开栗子,开开心心地吃着。
谢淮南看着掌心中莹润的玉佩,将其收入怀中。
悯国公府的牌子。
国公府的人竟亲自送她,好大的排场。
谢淮南望着帐中昏睡的女孩,似笑非笑。
哥,你吃。
谢环剥了一粒黄澄澄的栗子送到他嘴边。谢淮南温婉地张开嘴来,笑吟吟地吃了。
吃完栗子去厨房叫春嫂再煎一贴药来。
不去。
谢环忙着吃栗子。
春嫂骂人。
谢淮南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得,我亲自去。环儿长大了,哥使不动你喽!
谢淮南从他怀里的纸包中拈了一粒栗子,剥开壳来,扔进嘴里。
谢淮南刚打开门,那小孩儿便一溜烟儿跑了过来,笑嘻嘻地将他推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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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儿乖乖的,哥去休息,环儿去煎药。
谢环抱着栗子,咚咚跑下楼。
谢淮南宠溺地笑着,转身回房,掩上门。
锦帐如烟,那女孩冷汗涔涔纤眉紧蹙。
阿绾……
谢淮南目光幽幽地看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支玉笛,吹了一支笛曲,《姑苏行》,曲调悠扬,婉转。那女孩听着笛曲,如一江春水渐渐平复。
谢环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哥,我也想枳儿了。
等几天,哥带你去看她。
谢淮南接过药碗,药味蒸腾。
哥,她醒了。
阿七幽幽转醒,茫然地望着他们。
方才,是公子吹的笛曲?
她面色潮红,眼炽如火。
当然是我哥吹的,哥,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谢环粘在他身上,像块狗屁膏药。
夜深了,别闹了,睡觉去。
谢淮南将药碗递了过去。
这是退热汤药,姑娘高热反复,若不用药,怕病情加重。
阿七看着那碗乌黑的药汤,皱眉不已。
她自来就怕吃药,方才那一碗已是勉力为之。
谢淮南从柜里拿出一罐蜜饯来,打开盖子,端在手中,看着她一口一口将药喝完,佐食了一枚蜜饯,这才青涩一笑。
多谢公子。
谢环抱着那一包还未吃完的栗子,乖乖离开,走到门边,又探出头来。
哥,今夜你睡哪?
谢淮南随手扔了一只栗子壳过去,谢环摸着额头,狼狈离去。
姑娘病体未愈,还请早些歇息。在下在隔壁,有任何事敲门敲墙敲窗都行。
谢淮南转身,行了三两步,又回首,遗嘱道:
对了,不管谁敲门,都不要开门。
说罢抬步离去。
阿七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歪在床头,想是药力的作用,只片刻,便觉周身乏困,极倦,极困。
烛照雪亮,光影幢幢,案上香炉青烟袅袅。夜色深寒,风打窗格,呜呜作响。
隔壁谢环房内,红烛轻摇。
那少年躲在被子里剥栗子吃,见谢淮南推门而入,忙将半包栗子藏在身后。
哥,哥……
谢环惶恐不已。
还吃,不怕把牙吃坏了。
谢淮南脱下外袍,挂在衣架之上。从桌上倒了一杯热茶递给那少年。谢环目光灼灼,笑吟吟地接了。
哥,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枳儿?
少年喝完茶,将茶杯递回。
很快,很快了。待哥找到那味灵药,枳儿就有救了。
谢淮南将茶杯随手一掷,茶杯稳稳当当地立在桌上。滚身钻入被子中,伸手从他屁股下掏出那半袋子栗子。
柳婆婆的糖炒栗子,枳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