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成安他当然知道是谁。山高皇帝远,他退休之前是个老总又怎样?人脉关系都不在这里,他拿什么和自己争?
“杨老板,这话也送给你,一直树敌不是什么好事。”沈润秋抱胸走来,“更何况还几乎把业内同行得罪个遍。”
杨勇又岂会听不出沈润秋口中的威胁之意,“你说谁呢!”
“谁急了,我就说谁。”
杨勇之所以厂子扩大到如今这个规模,靠的就是他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替他办事的人口风实在是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久都没人成功把他送进去。
杨勇瞪了她一眼,心想,罢了,这么个意气用事的年轻人还不值得她动气,他把皮包夹在腋下,“你是付老板的闺女?他叫你这么说的?”
没等回话,杨勇就爽朗一笑离开这里,临走前只留下一句:“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威胁我,倒不如想想怎样退场比较有体面,付老板辉煌了一辈子,可别最后在临安失了晚节。”
杨勇四十来岁的年纪,说出的话却是把付成安气得不轻,“这小崽子,倒敢骑我头上了!”
易潇握着拳头,咬着后槽牙愤愤不平道:“润秋,不就是把咱们厂子砸了耽误工程进度吗,我也找个时间给他砸了!”
他本以为杨勇到医院路上拦截已经是很下作的手段,但他没想到杨勇还有更下作的。
这事到最后也就相当于他们吃了个哑巴亏,而且还是不咽下来都不行的那种。
可这哑巴亏又岂是说吃就吃的?那他们成什么人了?
“他秀下限,你也跟着秀?”
沈润秋此话一出,叫易潇愣在当场。
“这事他办的实在是恶心,正常人都忍不了,我懂,但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从来都不是我们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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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润秋眼眸微眯,望着远方露出一丝凶相,“让他付出更大的代价,直到不敢还手。”
她朝着杨勇摇头晃脑离去的背影抬抬下巴,“你找人给他也砸了,确实看着也是报仇,你爽了,然后呢?他再把你跟那群混混一样送进去蹲几个月,然后我们为了你再赔一笔钱?”
易潇刚刚的话确实有些冲动性质,如果真这么干了恐怕会落入杨勇设的套里。
沈润秋相信杨勇已经用这种办法坑了不少人,如果被他阴了的人真敢回头去报复,那免不得被他“证据确凿”地提到公安局里。
易潇分析下来也确实是这么个理,他追问:“润秋,那你说怎么办,咱们就这么认了?”
“当然不。”沈润秋面色阴沉,“你回去打听一下,那几个人的背景。”
…
迎着秋风,沈润秋走出萧瑟的办公楼,公安局大院里,吉普车旁立着一个人影,他单手插兜靠在车框上。
沈润秋遥遥注视着他,立在那里没有动。
月亮清冷地挂在天上,沈润秋看了看天,长呼出一口气,整理好心情走向他。
刚迈出一步,沈润秋一脚踩空,身形往前一闪,脚腕就传来一阵刺痛。
“润秋!”月光下的人影朝她冲过来,沈润秋感觉胳膊一松,她被人扶了起来。
“你怎么样?哪里伤到了?”
沈润秋朝他抿嘴一笑,逞强道,“我没事,你怎么还没走?”
她被扶着朝前走了一步,脚腕的伤隐隐作痛,她皱着眉头嘶了一声。
韩牧潭有些紧张地盯着她表情,见她紧紧攥着衣角,嘴上却是一句话都没有。
她总是这样,委屈的话从来憋在心里不说,心外裹了一层厚厚的茧子,让人难以接近。
他弓腰,二话不说将沈润秋抱起来,一手扶腰一手托腿。
沈润秋惊呼一声抱住了他的脖子,正想说什么,韩牧潭就凑近车门打开,把她稳稳当当放在了车座上。
他娴熟地从前排挡风玻璃边取出手电筒,看了一眼呆愣在那里的沈润秋,躬身弯腰轻轻地把她的小腿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