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漫天,掩人鼻眼。血色混着土色,刀刃卷出的风暴绞杀着沿途,直逼失去兽爪掩护的少年。朴刀之上凶神纹路彰显,韩虎臣借着风暴的掩护,反手背刀,蓄势直奔,匿于风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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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五感失其二的莫秦萧,有无遮掩,并无不同。
翻手起云,一双洁白的羽翼在秦萧背后张开,轻扇双翼,化去血色刀风。羽翼消失之时,势头不解的韩虎臣已提刀赶到,单右手握朴刀,一式怪蟒翻身,直劈肩头。赤色大蚺大张血口,与之相比秦萧何其之下。
双手如玉,起势无波澜,莫秦萧左手再挡,震起血色一片。韩虎臣旋即左持刀尾,旋身下劈,绕过双手之时,化劈为刺,直冲面门。秦萧侧首,单手拂肩,一时金石震颤之声不断,这一刺竟是叠了数道刀罡。
朴刀之上,血气凶煞浓烈,那是无数次经过生死搏杀才能淬炼出的浓烈。凶恶煞气如附骨之疽,侵蚀着双手的洁白。一股肃杀之威侵入秦萧的感知,黑色的视野顿时被血色遮盖,让他看不清赤色的人形,动作也不自觉停顿了片刻。
短暂的迟疑,在战场之上的致命不言而喻,韩虎臣刀刃翻转,刃对脖颈,人随柄动,换手逆反再斩,借势对准后脑就是一记霸王摘盔。
叮——
声如碎玉,秦萧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左手抱头护耳,白玉化的手臂挡下了这一刀。脚步后挪,步跨下马,右手探如毒蛇,猛攻下腹,韩虎臣即使有着铠甲阻挡,依旧吃痛,连退数步。但人走刀不停,横收刀柄,侧拉斜劈,又是对着肩膀而去。秦萧人随其动,化掌为捏,单手就抗住了这力大势沉的一击。
韩虎臣在战场上搏杀出来的刀法以简单高效为主,刀刀都是奔着要害去的,以他元婴四层的实力,配合其刀法,这柄看似普通的朴刀足有四万斤。可此刻刀刃被擒,那体型匀称的少年手中仿佛有两山倾倒,他竟然是丝毫抽动不得。
“压!”
眼前之人比他要矮上些许,所以韩虎臣清楚地看到他面色平静,口诵敕令,一股由心的压力从天而降,不由得寒毛倒立,顾不得武器被缴,一脚踹在秦萧的胸口,仍被那一手洁白阻拦,他借势后蹬,在空中翻滚数圈,落到了数丈之外。
稳住身形的韩虎臣,还未来得及站起反击,就被一只从天而降的巨足再度逼得倒退数丈,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轱辘,才在墙角下停住。风沙荡尽,地龙平息,当他再次抬头看去时,只见得一个深凹数丈的的巨坑,无比凝实,以及一个缓缓收回的、四人合抱粗的牛蹄。
“落。”
将手中的朴刀随手丢到一边,秦萧对准韩虎臣,轻轻摇动着三根手指。雷光缠绕的牛蹄一次又一次地落下,锁定着他的位置,反复地蹂躏着大地。韩虎臣狼狈地在地上翻滚着,躲避天柱崩塌般的攻击。
轰鸣与地鸣声不断,本就摇摇欲坠的屋舍经受不了那么多次的折磨,在第四次落下巨蹄时,接二连三地开始崩倒,也包括常思等人脚下的那一间。那看戏的四人自然不受影响,桃源随手一挥,原本将坠的壁垒顿时凝固在半空,旋即又恢复如初,如鹤立鸡群,立在一群废墟之中。
桃源看着那每次落下都会发出雷鸣般声响的兽足,将信将疑地问道:“常思,那个难道是……”
“夔。”常思点了点,继续说道:“最开始那个是开明兽,然后是重明鸟,现在则是夔,再算上之前的狴犴。秦萧的生灵无我有些奇怪,但应该也算是挺过了那道考验,站在了圆满的门槛上了。现在还差最后一步……”
桃源说出了她没说出的话语:“天道问法!”
“什么意思?”小白听着两人云里雾里的对话,焦虑又有些担忧道:“秦萧还要受苦吗?”
“不,别紧张小白。”常思赶忙宽慰道:“天道问法不是考验,它更像是一个问题,一个关于生灵的问题。如果秦萧的答案能得到天道的认可,他就算真正习得了生灵无我。”
“那如果他没有得到认可呢?”
“……”常思突然沉默了。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她心有些发慌,几乎是拽着两人的衣袖质问道:“说啊!”
两人对视一眼,终究还是常思开的口:“那他就要再经历一次考验。内容如何,我们不得而知……”
“……”
韩虎臣毕竟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战斗意识超群。他一边躲避着夔的踏足,一边以环形向内圈移动。夔足太大了,除了靠近秦萧一丈之内的的道路尚算完好外,只有一个个的巨坑,容纳着屋舍残渣。韩虎臣就这么一边在巨坑中闪躲,一边掐指唤出数尊血色凶神,吸引着莫秦萧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