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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不是很懂……”小白茫然而懵懂地看向秦萧,显然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内幕,会让一支本该保护百姓的军队,成为一个冷漠的看客。
“没事,我解释给你听。”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不是很懂。毕竟我对政治这些都是一知半解的。”秦萧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现在讲的,都是海波卒其中一个将领的心声,我只是凑巧听到了而已。”
“海波卒的困局在于它们归属于瑾王,而非朝廷军,这是一切问题的发源。小白你也知道,八王与朝廷之间存在矛盾并且历时已久了。海波卒作为插在东海的桩子,本就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无论他们有什么行为,在敌人眼前总会被附加些不好的意蕴。那小白,如果你是海波卒的统帅,你会怎么做?”
“那还用问吗,咱肯定会救人啊!人族不是有句话叫‘天高皇帝远’嘛,咱救了人,他还管得了吗?”
看着小白义愤填膺的样子,秦萧笑着继续说道:“好,我问你你救了人,该怎么救?救多少?救了之后该怎么处置?”
“这……”小白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毕竟在她的认知中,救人就是救人,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的。
“或许你觉得救人这事,功德无量,是件大好事。但小白你要知道,即使是救人,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也是一件错事。救人,说你玩忽职守;救得少,说你罔顾百姓;救得多,你自顾不暇。进退两难的情况,你能怎么办?”
“……”
“海波卒的统领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不能救人,或者说不敢。况且训练有素的士兵与普通百姓相比,哪个更有价值不言而喻,你觉得瑾王会同意让他救人吗?”
“不救人,就不能御敌吗?”
“答案是不能,理由是一样。你怎么知道这番行动是不是皇帝允许的?即使他们是叛乱,但只要朝廷没给他们的行为下定义,他们仍属于朝廷正规军。海波卒一旦动手,形同谋反。那到时问题可就严重多了。”
“一旦他们有所行动,有了伤亡。上追瑾王,下溯妻儿老小,都会有大麻烦。谋反是什么?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王有门路,不会被追责,但他有吗?他手下的士兵有吗?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他们被推出去抵罪,成为两方相争的牺牲品。”
“如此两难的地步,海波卒能怎么办呢?他们只能守着,守着自己的营地,等着瑾王或者皇帝的命令。可惜,两个都没有等到,嗔仙先复活了。营地的防御在那些怪物眼里,与土鸡瓦狗有什么区别呢?所以他们的全军覆没也是注定的。”
秦萧分析得很透彻,也算得上面面俱到。不谙政事的小白听完,只觉得头皮发麻,呆呆地跟着秦萧。看着他的一如既往的背影,她再度找回安全感,迈着小步伐快步向前,她轻轻牵起秦萧的衣袖,随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怕什么,有秦萧在,咱什么也不担心!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来到了海波卒所属的军营。本该是四大营中最是繁华、占地最是庞大的营地,此刻只剩下满地的断垣颓壁。燃起的火焰还没有熄灭,作为燃料的白骨与血肉仍在燃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与肉香混合的气味。
营地正中央,四头似人非人的怪物在废墟中翻翻捡捡,找寻着有无残存的生命。它们的注意力很快被门口路过的几人所吸引,甚至来不及放下手中半截身躯,一窝蜂地冲向了他们。
数丈的身躯奔跑起来压迫感十足,大地甚至都在轻轻颤抖。两者之间距离不过半里,对它们而言不过转瞬即至。魏无患看着袭来的庞然大物,寻花问柳入手,一旁小白也握紧了寒哀,苏檀儿身上更是灵力暴涨。
“峨眉。”
月光如泄,寒光逼人。在距离他们还有不过三丈时,怪物们齐齐倒地,沸腾的血液从脖颈处流出,浸透他们脚下的土地。几人回头看去,只见秦萧保持着手指轻抬的动作,月华的余晖才残留在指尖。
老魏收起双剑,凑近来到怪物的尸体身边,摸了摸它们外露如同花岗岩一般的肌肉,量了量畸形的獠牙,又用灵力运起一颗头颅,悬在面前反复打量。秦萧在他身边,冷不丁地问道:“发现了什么?”
“强!这个肉体强度太离谱了!”魏无患掏出寻花,在怪物的胸膛上割了一刀,伤口不算深,也没有血溢出,却有无数的活跃的肉块从伤口中挤出,转瞬之间就愈合了,一点痕迹都没留。
接着,他又用灵力附在剑上,用力砍下一只手臂。只听见一声尖锐的金石声,锐利程度有目共睹的寻花竟然略微顿了一下,才将整条手臂给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