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赢面色一沉,心中知道,这绝对不是李暮烟的手法。

“那辛苦魏大人办案了。”宣赢说完,转头对上依歌恐慌的眼神,她的手死死抓着李暮烟的手腕。

“人不是她杀的。”宣赢冷冷地低声说道。

“就是她,不是她还能有谁?”依歌失控地大喊道,眼神里充满恐惧,甚至疯狂。

“住嘴,来人,把这疯子拖下去。”魏和大声喝道。

随后两个官兵架起依歌的手臂,她的整个人悬在空中,手里却死死攥着李暮烟的手腕。

不知道为何,依歌觉得李暮烟绝对不简单。

南乔见状,爬到魏和的面前,哭喊着。

“大人,月洛姐姐一定亲眼看见了,我们放下水果,就只剩下月洛姐姐和她了,月洛姐姐一定看见了。”

话音落下,南乔又转向梦月洛,泪水不断涌出。

梦月洛却是一副无辜的样子,就好像刚刚睡醒,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一般。

“我昏睡过去了,再醒来就是被官大人叫醒的。”说完梦月洛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生出一股楚楚可怜的神情,任谁见了也会相信她的话。

“你撒谎。”依歌突然吼道,“我们第一次进去的时候,你明明醒着。”

“我怎么敢在大人面前说谎呢,你们刚来的时候也看见了,我已经意识不清了,因为我刚被柳大人喂了药,昏睡过去了,再后来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一双狐狸眼此刻充满了冤枉的神色,涌出晶莹剔透的清泪,滑过白皙的脸颊。

依歌不再说话,因为当时的情景,就如梦月洛所说,她的眼神是那么空洞,没有任何情绪,再到后来她明明是倒在床上,闭着双眼的。

南乔看着李暮烟,这个不同寻常的女子,全程一句话也没有说,哪怕辩解一二都没有。

她就任由依歌拉了过来,任由被别人控诉。

可她一句话没说,却没有一个人怀疑,没有一个人相信她们两个说的话。

南乔终于不再祈求,闭上眼,等待被人带走,等待无尽的拷打,等待暗无天日的折磨。

“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敢承认?明明就是你。”依歌盯着李暮烟的眼睛大喊着。

“你为什么不敢说一句话?为什么?你的剑呢,玄黑长剑,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敢说一句话。”

依歌的声音逐渐减弱,攥李暮烟的那只手,仿佛被无数的针穿透,甚至心间也被针扎般,疼痛逐渐让她崩溃,整个身子软下来,手里的力度也逐渐减弱,最后放开了李暮烟的手腕。

这一刻依歌才深刻意识到,一郡之长死于非命,而她有逃脱不了的嫌疑,和郡守的命比起来,她是那么微不足道。

没有一个人会帮她,没有一个人会为青楼女子说话,没有一个人会在意一个青楼女子的死活。

人们向来只会在意身居高位,腰缠万贯,家世显赫之人,没有一个人会在意身份低微的平民的性命,向来如此。

向来如此。

众人低头窃窃私语,卜衍也终于清醒过来,看着李暮烟,一脸不可置信。

吴达站在宣赢后面,看着崩溃的女子,摇摇头。

一个朝廷命官,一郡之长,被人开膛破肚,就够让这些人死十回,二十回的了,甚至理所应当,死不足惜。

按照魏和的办案风格,真正的凶手不一定伏诛,但案子一定会以最高的效率结束。

李暮烟轻抬眼皮,冷漠地瞥了一眼女子,漫不经心的敛眸。

看起来一脸平静,除了微醺的慵懒,并没有做什么说什么,却在抬眸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清贵与威仪自周身缓缓流露出来。

居高临下,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