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宣赢身着玄色缎绣云纹飞龙袍,腰间束兽首螭纹玉带,头戴十二旒黑色冕冠,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文武百官。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满朝文武百官跪拜,气势不胜磅礴。
金鸾御座之上的宣赢,凤目微挑,金昭玉粹,雍贵凌厉,气息吐纳之间低沉慑人。
“平身。”
百官谢恩而起,纷纷立于两侧。
而后一人款款迈步而出,是韩诚吾。
“陛下,臣有事要奏。”
“准奏!”
韩城吾缓缓从胸襟处拿出一封信封,说道:
“陛下这是南疆之子,南陆亲笔所写。信中清清楚楚地交代了十年间所谋之事,勾结朝廷官员谋逆,其中包括王大人,刘大人,以及诸多南疆旧部,臣已将名册附在信中,另外,南陆还交代了自己串通外敌,散布本国消息,甚至向东凉国出售兵器等多种谋逆行为,请陛下过目。”
话毕,高力走下台阶,双手接过韩城吾手中信封。
百官唏嘘,皆是环顾左右,四下议论纷纷。
王伟坤和刘仟华走到韩城吾身侧,在宣赢看信之时,两人同时跪地,“陛下明鉴啊,臣真的不知道南陆有此种狼子野心,臣只是念其恩师之子,出于报恩,才会出于援手帮他在沿连立足,只是钱财相助,绝无谋逆之心啊,都怪臣愚钝至极,被他利用臣的报恩之心,事已至此,但求陛下明察。”
“陛下明鉴,臣和他并无交集啊,何来勾结一说。”
二人说着振振有词的托词,此起彼伏。
宣赢不怒自威,抬眼向二人望去,眸色骤冷。
人群中低着头,眼神不断躲闪的官员,此刻已然汗流浃背。
他们自是不会想到,宣赢去了沿连,与南陆正面交锋,也不会想到韩城吾这个勇敢的鱼儿竟是宣赢放出的诱饵,更不会想到曾经那个威名显赫的大将军之子南陆竟这么轻易就缴械。
李鹤怒不可遏,痛骂南陆是小人,有辱南氏满门忠烈之士。而后不少官员也痛痛怒骂南陆,何淮然与刘仟华交好,这个时候便只能冷眼旁观,不予置评,和他一样不说话的还有几人,只是低着头。
“朕的朝堂只有忠义之士和心存谋逆者,何大人今日为何一言不发,朕记得何家与刘家世代交好,家族联姻,那么你是打算要站在哪边?还有后面低着头的几位?”
宣赢将手中信收了起来,旒之下的冰冷眸子随意扫向何淮然,依旧面不改色地注视着所有人,威仪尽显。
台下众人皆是提心吊胆,连呼吸也变得沉重万分。
“陛下,臣愿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一生追随辅佐陛下,绝不另起异心,昭昭日月,天地可鉴。”
后面几人也上前表明立场。
“南陆,妄图谋逆,罪不可恕,传朕旨意,族中男丁三日后,午门问斩,女子贬为庶民,发配墨林城。”宣赢沉声道。
墨林城,边疆之地,接壤冀国,如同墨汁渗入清水一般,环境恶劣,难以生存。
“何大人,朕命你三日内,查清真相,还诸位爱卿忠义之身。”他眼神又扫向李鹤,“李大人从旁辅佐,不要出现一丝差错,朕最不忍心冤枉别人了,尤其是朕如此看重的朝廷重臣。”尾音陡然转冷,一双眼眸如深潭般,叫人看不清。
吴达看了眼身旁的李鹤,只见其脸色灰青,异常难看,心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装下去。
后宫是藏不住皇上回宫的消息的,尤其藏不住盛宠之下的女人。
各妃嫔看完太后,来到荣熙宫——王星楚宫殿,坐在一起,互诉对宣赢的思念,又想到出宫多日终于回来,言语间又轻松愉快了不少。
王星楚面露不悦,放下手中杯盏,缓缓说道,“陛下这次回来,还带回一个女人,刚回宫就极具盛宠,虽没有名分,却吃穿用度与皇后无异。”
“一早上就听说了,子矜宫的宫女说,那女子身边有一个白发白衣男子,生的极其俊美,两个人关系不一般。”是重华宫的德妃,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明亮清澈,十分灵动。
“陛下向来日理万机,心思都在朝政之上,现下又带回女子,又竟容许此女身边有其他男子,想必这个女子定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吧。”是玉芙宫的淑妃,眼睛圆润滑溜,像葡萄般一般,眸子黑亮,似笑非笑。
“能有什么不同寻常,这天底下的女子,陛下什么样的没见过,说不定是用了什么迷惑陛下的手段,趁机勾引了陛下,要我看,不过是个狐狸精,一时新鲜罢了。”娇俏甜美的声音响起,是流云宫的海昭仪,一双慑人的狐狸眼,肤若凝脂,自带体香,宣赢出宫前,她最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