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入37℃水胶原酶溶液中,水浴振荡消化半小时后,100微米的滤网,300g离心5分钟,最终只剩下微小的一团白色絮状物。
大功告成后,卢赫对着手中的离心管叹了一口气。
开鼠的瓢容易,可是开人的呢?
相隔甚远的另一座掩体内,一群全副武装只露两只眼睛的医生们正在井井有条地忙碌着。
作为专业人士,他们开人瓢开得比卢赫开鼠的都老练,即便是要开到临近垂体和脑干的海马区,然后从中吸走一小块。
这种早在上世纪60年代就实施过。一位叫做亨利的病人长期被癫痫症状困扰,于是他的神经外科医生斯科维尔决定为他进行手术。
小主,
斯科维尔在亨利的额头两侧做了局部麻醉,钻了两个小孔,用一根金属吸管吸出大部分海马组织以及海马周围的部分内侧颞叶组织。
手术后,亨利的癫痫症状被有效控制,但自此以后失去了部分语言和记忆能力。
有得必有失。
不过这句老话并不适用于现代医学。70余年后的今天,经历类似手术的人只会失去他的头发和一小块颅骨罢了。
被止血夹夹着头皮、硬脑膜被切开、沉睡着的安德森正在被唤醒,他大脑的三维图象已经在显示屏上恭候多时了。接下来,神通广大的医生们将要用名为脑微量组织取样器的细小导管,避开所有功能区,吸取一丢丢海马组织。
在这个过程中,医生们会反复询问安德森一系列的问题、要求他识别卡片上的文字或者算数。他的回答将用于识别并避开大脑中的功能区域。当然,他唯一能动的脑袋已经被完全固定,现在只能眨眼了。
毫无悬念地,手术很成功。安德森没有失去太多东西,从麻醉中醒来后,他将继续面对痛苦。
安德森的脑组织经处理后,被送去测序。
小鼠的也是。
一连开了三个瓢的卢赫,疲惫地走出实验室,坐在电脑屏幕前发呆。
他已经不再频繁安抚他的冷漠小机器人了,它已经长大了。
自从发现同一条神秘序列出现在众多物种的基因组里之后,他的研究得到了重视,分到了更多的计算资源。
冷漠小机器人正坐拥上千个核心,勤勤恳恳地在海量的基因数据中搜索着,寻找那些相似的踪迹。
同时,他设计了一个小机器人二世,将鼠爵基因中,临近神秘序列上下游的几段,跟海量物种的基因片段相匹配。
机器人二世比他爸爸利索多了,很快就呈现出了匹配结果。
结果就是:无结果。
那些基因片段,有长有短。但无一例外地,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它们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