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民间传闻,女子自己掀了盖头,主夫妻离心。
可想起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这样不吉利的话,她硬生生地给咽了下去。
“离心不离心的,原不在这上头。”
云媞显然也听过类似传闻,她侧过脸,示意来福先把喜帕收好,“等回来还要用。”
“小姐?”
“随我先去看一看牧云安。”
牧家的嫁妆一抬抬登记入库后,牧云安的那一顶小轿才自角门抬了进来。
云媞使来福去把狗尾儿也叫上,一同去看。
牧云安被安置在府中极冷僻的偏院中。
屋子朝北,一整日一丝日光都见不到,阴冷得很。
房中也素净得雪洞似的,除了一架床,一张桌,一把椅子,旁的什么都没有。
见云媞来了,金岚连忙起身,“见过太子妃。”
她到底是从小伺候牧云安的,现在见了云媞,只会比绿萼、来福她们更为恭敬。
对着金岚,云媞淡淡道:“别这样叫我。”
她琼玉一般白皙的手指从袖管中伸出,往床架子上一指,“真正的太子妃,在那儿呢。”
床榻上,浑浑噩噩的牧云安听见“太子妃”三个字,“腾”地一声弹起来。
她拼命挣扎,居然吐出了塞在口中的粗布。
牧云安脸色煞白,一双眼睛瞳仁被血丝横贯着,当真如疯妇一般,形容格外瘆人。
她指着云媞跳脚,“你、你……贱人!该死!真该死!”
边说,唇角边喷出白沫。
金岚唬得白了脸,上前拦住牧云安,想要将那粗布塞回。
云媞只是抬了抬眸,“只会说这几句了?”
金岚愣了一下,方才答道:“今日这一整日,翻来覆去的也就是这么几句,聒噪得很……”还险些被牧殊城给听见。
金岚试探着:“不然,奴婢还是把她嘴堵上?”
云媞不置可否,回头向狗尾儿,“可害怕?”
狗尾儿身上的毒已清得利索,只是一张小脸还有些苍白。他不错眼珠地盯着牧云安,摇了摇头:“不怕。小的能给她诊诊脉吗?”
“去吧。”
金岚按住牧云安,强迫她伸出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