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真真拿着树干帮阿爹挖坑,却见旁边的少年一掌劈开一个大坑,把老人放入躺好,扬了几把土,把老人遮盖住了,又一掌把土盖回坑里。
阿爹拉着谭真真过去给老者磕头。
无声的内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老人家,真是抱歉,因你善心,惹来杀身之祸,是我们谭家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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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无需如此,阿爷早料到会有这么一遭,只是他曾受过谭家之恩,无法安心看你们落难而不顾。”少年声色微凉,语调没有起伏,仿佛看淡生死一般。
他眸光如冰寒湖面,静止无波,没人看得到他心底涌动的风暴,若不是他因事离开,断然不会让那些人轻易得逞。
“如此说来,应是故人?”阿爹试探着询问,同时心里也更加内疚了。
“算是吧!”少年忽然拿出一个包袱递给谭真真,阿爹想阻止来着,但见自己双手泥巴又不好伸手。
他目光紧盯着少年,少年只回了个不以为意的眼神。
谭真真被手中的东西吸引,没注意到他们的暗流涌动。
“这是什么?”包袱一开,竟是几本医书。
“阿爷的心血,我不喜此道,你们都是读书人应该看得来。里面的东西,路上应当也能帮上忙,也算圆了阿爷想帮你们的心愿。”
少年说话的声音依旧不大不小,也没什么起伏,明明顶重要的事,却说得好像十分普通的小事。
谭真真捧着如有万斤重的医书,思绪纷乱,“这么贵重的东西,放我们手中恐怕会埋没。”因为他们未必会活下去,她怕辜负老人的一番心血。
她不知自己说这话时,语气有多悲凉,倒是惊得阿爹侧目,他大约想不到昔日跳脱的大闺女如今说出这种话。
少年像是听出了她的未尽之言,动了动眸子,平淡启唇,“那就发挥它的作用,努力活下去。”
没有多话,他径直走到阿爹找好的位置,用内力劈开了三个大坑。
大伯,大堂嫂和两孩子,二堂兄一家四口。
泥土撒落他们身上时,谭真真的心又开始绞痛,她没有哭,但是泪水还是无声滑落着,真的真的很难过。
上个春节,大伯刚办了寿辰,儿孙满堂,姑母他们也回来贺寿,那时候阖家欢乐好不热闹……
眼前一片模糊,谭真真意识浮沉,几欲昏厥。
忽然,一声细微的叮咛惊醒了她,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细听。
又一声,比病猫儿还要细弱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