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不过戌时,清冷朦胧的月色洒落一地银霜,院里的竹子肃然而立,偶有清风拂过,叶子簌簌作响,淡雅的竹子香气萦绕而来。
裴玄定住了脚步,目光凝聚在一处,贪婪地看着伏在石桌处小憩的女子。
一身月白色的流沙裙,身段玲珑,绸缎般的墨发肆意披在身后,月色下更显莹润光泽。
裴玄看不见她的面容,单是一个背影就足够令他心悸不止。
他怕惊醒了她,缓步来到她面前。
熟睡的少女眉如远黛,乌发雪肤,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阖着,煞是可爱。
裴玄没忍住,俯身凑近了。
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小姑娘。
他想见她,都快想疯了。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桃花香气,这是沈舟从他那顺走的桃花酿。
谁敢相信,太子的师父,闻名天下的神医,不过是个芳华年少的小姑娘。
她也和同龄的小姑娘一样爱笑爱闹。
他为她在院里种桃花,她就闹着要吃桃花酥,喝桃花酿。
她爱他种的桃树,爱他做的桃花酥,也爱喝桃花酿。
可为什么,她就不能爱他呢?
裴玄挫败极了,他望着面前绝美的睡颜,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却意外惊醒正在睡觉的南汐。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眸,望着面前的青年,有一瞬间的怔愣。
裴玄愣住了,喃喃低语道:“师父……”
迷茫中的少女像是陷入了梦境,伸手将他的脖子勾住,嗓音一如既往的沁甜。
“逆徒,怎么又梦见你了。”
“这都多久了,你怎么还不肯放过为师?”
南汐嘟囔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往裴玄怀里蹭,“都怪你,害得我连酒都买不了。”
裴玄看着小姑娘耍无赖的模样,内心蓦然一软,师父生性不爱与人亲近,且少年老成,仗着自己是他师父,总爱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来教他做人。
唯有喝醉的时候,最像她这个年纪的少女。
肆无忌惮,可爱勾人。
裴玄凑近了她的鼻尖,亲昵地触碰着,嗓音沉磁动听。
“师父,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