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瑜兄,我们可是好久未见了,这次在你的辖地,今日咱们可要好好痛饮一番才行啊。”
林世海神色却是相当的冷淡,言语间更是夹杂疏离感,不咸不淡道:“还没恭喜翟大人擢升至礼部右侍郎。”
“哈哈,子瑜,什么大人不大人,我们乃同年,又是同乡,就以字相称吧。”那位礼部右侍郎,大笑着摆手道,但言语间却始终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两人的品阶虽然相同,可一个是朝廷六部大员,一个只是地方大员,差别还是很大的。
林世海心中冷笑一声,便不再多搭理他。
他们二人确实是同乡,又是同年高中进士。
按理说,二人的关系应该极为亲近的。
可惜,这位翟进大人为了仕途,却是转投到了次辅杨必成的门下。
而且,此人为了能够晋升,完全不顾一点的礼仪廉耻,阿谀奉承,为了向上攀爬,无所不用其极。
在京城这些年,名声极臭,就连杨必成派系的一些人,都不耻他的为人。
林世海乃名流清贵,士林大儒,焉能会看上他?
他本不想参与此次宴席的。
可是布政使大人,再三相请,而他又是中原七府的学政,不得已这才出席了这场的宴席。
谁曾想,这刚一见面,便被翟进给盯上了,硬是拉着他套着近乎。
这让林世海犹如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
别的官员,也许巴不得与钦差大人攀谈几句,可他却恰恰相反,只想赶紧离这个翟进远一些。
若是可以的话,他情愿与那位大太监安诚说上几句话,也不愿与此人纠缠在一起。
好在汴州府城知府蒲存义,比较圆滑,他走到那翟进身边,一番奉承拍马之后,立即让林世海脱离了“苦海”。
来到八楼之后,少不得又是一阵的谦让。
当然,作为钦差的主使,那位大太监安诚,当仁不让,坐到了主位。
其他两个钦差,则各分左右。
至于什么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学政、知府则按照官位的高低,分别就坐。
众人坐定之后,少不得又是一番互相吹捧。
唯有林世海这个清贵官员,神情肃穆,淡漠地品着茶。
这时,礼部右侍郎翟进,突然装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笑问道:“听说次辅大人的一首传世之作,已在此挂了二十余年了,无人能够撼动?不知是真是假。”
他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一是炫耀自己的后台。
二则是让众人吹捧下一下他的恩师杨必成,也好回到京城之后,能够以此事哄那老东西开心。
谁知,他这句话刚说完,意料之中的吹捧却是没有出现。
宴席上,却是出奇的安静,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尴尬的气氛。
“咳咳……”
最终,还是圆滑的汴州知府蒲存义,在布政使大人不断暗示下,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回翟大人的话,次辅杨阁老那首传世佳作,在这归春楼挂了二十余年了,一直无人能超越……”
那礼部右侍郎翟进,听到这里,嘴角挂着一丝得意。
只见他看向斜对面的林世海道:“子瑜啊,你作为中原七府大宗师,可要多多努力才行啊。中原士林这么多年,竟未能有一人能作出替代次辅大人的佳作,难怪他老人家会说中原无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