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科兹说,“谁否认了这一点呢?我只是想……你们看,是这样的——”
他舔了舔嘴唇,“不论人们诞生在哪儿,他们中的太多人,都带着罪孽降生,或者但少有人真心承认这一点,除了我的军团,诚实、坦白,敢于直面真相。”
他的话语在战士中激起了一阵微小的涟漪,盔甲晃动,呼吸加重,对于星际战士而言,这种反应已然不小。
康拉德·科兹站起来,绕过索尔·萨哈尔,手指搭在他肩上。
在黑暗之中,对他的军团说:“我今日之所以在监牢之中,与你们会面,这不是我想要撕开你们的伤痕,剥除你们的荣誉,不,我可以告诉你们……倘若我不是一名基因原体,在我回归泰拉之前,我的作为足够让我在这座牢房中居住到久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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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一个例子,”他再次舔了一下嘴唇,一股香甜的血腥味从尚未愈合的伤口中漫出,“你们闻得到,对吗?我改变了我的血液成分,它如今对人类的毒性,尤甚于第三军团曾经的枯萎病。”
“再比如,我将一些……根本不该出现在泰拉的生物,带入此地,作为我的随从。”
在康拉德·科兹身后,暗色的阴影中发生了一些光影的涌动,这让战士们勉强可以辨认出那些细瘦身影漆黑的高瘦轮廓。
“我们是一样的,我的孩子们。”科兹说,垂下眼眸,“我们都是有罪之人,不过是恰逢远征的时机,才有幸得来一次赎罪的际遇。而我的第八军团,夜鬼王庭,也将是有罪者清洗血罪的暂居地……在这里,最不需要的,就是无罪的义人。我们都一样,孩子。”
“他们称我为血腥侯爵,洗罪之王,死亡午夜之主……你们呢,小罪人们,你们想怎么称呼我?”
索尔·萨哈尔的肩膀在他的手掌下颤抖,科兹好奇地后退一步。
“抬头,”他说。
战士扬起头,显露出一张流泪的脸孔。
康拉德·科兹“啧”了一声。
“我不明白,”他说,从随身工具包里抽出一块备用手帕,甩给索尔·萨哈尔,然后退回到他的座椅附近。“别哭了。”
“……夜之主。”萨哈尔抓住手帕,攥紧,压在他的眼部。
“再说一次?”
“万岁,夜之主。”索尔·萨哈尔抓紧手帕,垂下头,单膝跪倒,膝部装甲撞在潮湿的监牢地面,“我以追随者之名向您乞求,我以赎罪者之愿向您下跪。”
科兹看着他,等待,同时思考。
他意识到这是这名子嗣在他面前,不受指示,不被催促,凭个人之意愿,做出了他自己的选择。
随后科兹开口,确保每个音节都清晰无误:“我接受。”
对于第八军团而言,这是他们能得到的最好的信号,在索尔·萨哈尔身后,更多的战士准备做出相同的决定。
科兹举起一只手,“不要,”他说,“监牢之内空间狭小,我已明白你们的想法。”
他无声地下蹲,打量着他的战士们。
接着,他将左腿向后挪去,带刺战靴在地面上划出一线凹痕,直到自己的膝盖触及地面。
“愿吾等的罪恶将在远征终结之日洗净,又或者,愿吾等死于清洗罪孽的征途之上。”康拉德·科兹伸出一根手指,按着索尔·萨哈尔的肩向后推,让这名战士重新站起。“在罪恶被终止之前,吾等将永恒战斗。”
“为清白,为正义。”
血侯轻声立誓。
“为清白,为正义。”
他的战士的低语组成一股午夜的风,寒冷而绵长,在黑暗的监牢中穿堂而过。
“好,我很满意,希望你们同有此感。”
“我们别无所求。”他的王庭回答。
科兹重新站起,回到座位上,向后挥手。
一名披着漆黑兜帽的血手女性为他递上一本空白的笔记本,与一支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