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之后。
塔中空空荡荡,不复辉煌,唯有年迈的法师一人还在校对经本。
密密麻麻的梵文让人看一眼就头大,但法师却依旧反复斟酌比对。
时不时传来咳嗽声。
“法师,近来可好啊?”
法师咳嗽两声,听得出身体已经很差了:“如你所见,布豪。”
声音又响起“法师您身为出家人,四大皆空,也要保重身体啊。”
法师不在意道:“西行路上烙下的老毛病了,鹰啄,犬咬,烈日,风沙。
一路上苦难多啊,治不好。
菩萨保佑我这一双眼能继续翻经。”
老法师面前的是一位名门之后,祖上更是被赐下丹书铁券,可免死。
只是眼前这位公子显然不是什么受器重之辈,身边连个侍从也没。
和面前这位自己研磨的法师倒是相配。
公子很熟稔的在一旁研磨,显然也是常客。
“法师辛苦,还得照顾这偌大的寺里的几十位僧人。”
法师笑呵呵的看着面前人:“比不得两代老法师,通天本领,能拴住人心。
到我这就只剩下这点人了。”
眼前的老法师丝毫看不出是以前那个风云人物。
公子也笑了:“法师何必妄自菲薄。
我怎么听说,那两位老法师贪财无数,招来祸端无数啊?”
法师沉默片刻,脸上似有无语:“钱居士说笑了,想要弘法没有钱怎么能行。
万一到时候起了祸端,拿钱逃生也是个法子不是?”
钱公子哈哈一笑:“法师高见。
法师可曾预见今日之落魄?”
法师:“落得个清闲也好,小僧没那个本事,只能如此了。
自从老法师不在了,也就是钱公子常来看望老僧了。
若有一天我去了,我也许会遣散僧众。”
说完有狠狠咳嗽了两声,看起来没几天可活了。
钱公子衣着得体,可身上的衣服却有缝补的痕迹,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
钱公子关切道:“法师,可还有何心愿未了?”
法师看了一眼东方叹息道:“西方已去。
东方未红,若有来世,必然东渡。”
钱公子叹了一口气道:“不说来世,只说今生。”
法师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若是未来我佛门真传弟子有大难,还望公子照拂一二。
届时还望钱公子略施援手,除此之外我在后院井中留了一点种子。”
钱公子沉默了,什么都没说,只在心中道:“我还以为我能享享福,到头来还是得出心出力啊。
罢了,搞钱也是我的老本行,谁让我连名字都姓钱。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当年种因今日得果,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
……
许多年后。
无数大好头颅滚滚落下,但这影响不到钱家。
钱公子没什么大成就,干啥啥不行,抠门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