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政阳制止了郝院长的行为,“没事,郝院长,我们自己出去就好,您也早些休息吧。”纪政阳知道这种滋味,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突然一夜之间变成了杀人犯,这种对内心的冲击和震撼,没有长时间的平复心情,是不可能瞬间接受的。
郝院长没有坚持,见纪政阳和小汪出了办公室,她才跌坐回座椅上,按开了处于黑屏状态下的电脑,上面赫然是这两天成都市的头条新闻,死亡计时的邮件新闻。
重新又点开周浩的视频,郝院长带着几分眷恋的反复听着里面凶手仅有的几句话。她第一次看这个视频的时候就认了出来,这熟悉的声音,就算是五年不见,这个声音还是和平日里通话的声音一样,让人心生怜惜,才二十三岁的年纪,声音里便有饱经沧桑的岁月感,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你,我的小贵啊,你真的是太苦了。
郝院长没有对纪政阳撒谎,虽然她曾经动过包庇郝贵的念头,但是她也不想她的小贵今后一直活在炼狱之中,也许被捕,被判死刑,反而是一种解脱。
纪政阳将车开出孤儿院后,没有朝着成都市的方向返回,而是随意停靠在了路边。凌晨时分,街面上只有一家馄饨店还亮着微弱的黄灯。
“老板,来两碗馄饨,多放点辣。”
“好嘞。”老板并没有多言,在夜里做生意,来的客人都有故事,愿意聊上两句就说,不愿意说的他就好生煮好馄饨。
小汪坐在纪政阳对面,借着晃悠悠的黄光想要打量清楚纪政阳脸上的表情,“纪队,你想什么呢?”
“小汪,你说有命运这种东西吗?有些人生来就衣食无忧,有些人却还在温饱线上挣扎,还要遭遇这样的不幸。”纪政阳隔着锅上升腾起的雾气遥遥的望着街对面的孤儿院,感叹着。
小汪挠了挠头,憨憨的笑了笑:“纪队,你说的这个我怎么知道,不过我觉得他在孤儿院里的那十年过的应该是开心的吧。”就算离开了,也要把自己挣到的钱寄回孤儿院,对于他来说,这里才是家。
纪政阳闻言摇了摇头,又笑了出声,是他自己想多了,这些问题想来其实没用。有些事情注定要发生,没有人能够改变。
“两碗馄饨,多辣。两位慢用。”老板一手端着一碗白瓷碗,里面飘着十几个玲珑小巧的白皮馄饨,油辣子淋在上面,诱人的紧。
纪政阳拿起汤匙,盛了勺汤,叮嘱道:“快吃吧,吃完我们就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