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妤珞做为掌家媳妇,虽然不甚漂亮,但善解人意,落落大方。
操持家务,更是一派大家豪门的风范,很有当年王蔻入主粟末部时候的影子。
她老早就安排好了陈音儿姑娘的生活起居。
最可心地是,她从自己带过来的奴婢中,挑选出好些个小姑娘,送给陈音儿当侍女。
小主,
那算是些长得精致的、年纪小点儿的、文采非凡的、温婉可爱的……
这还不算,这干嫂子还将自家的大量财物,拿出来做为这个干妹妹的嫁妆。
“嘿嘿,这是全部将潜在威胁全都送走啊!”
“也或许,人家早从师父口中知道了陈音儿的身世。”
“不过,师哥啊,你这夫纲可……”
阿布听到这个消息时候,心里偷笑腹诽不已。
这嫂子,可真是一个不简单的。
难怪,人家祖上都出黄月英!
陈音儿自然是感动非常。
与嫂子黄妤珞的关系,当然是更加好了。
其实,因为也算是阿布家的重要亲眷,所以王蔻给陈音儿的礼物不少。
至少那些阿布没见过的珠宝和中原契产,就价值不菲。
这没落的皇家遗姝,一来二去,竟然约略有了幼年时候的些许光景。
前期的准备完成,贾农做为孙思邈的冰人,便开启帮孙思邈谋略婚姻的大门。
婚前礼。
是日,大雪初霁。
冰人贾农,带着一只大雁和其他礼物,来到司徒府行纳彩之礼。
而阿布出于好奇,则死皮赖脸地给自己安了个副冰人的职务,全程跟随观礼。
纳采,即议婚,冰人携雁作为贽见之礼。
路上,贾农在牛车里老神在在地对阿布契郎进行讲解。
“雁者,秋南飞,春北归,来去有时。从不失时节,信守不渝也!”
“再者,雁随阳动;行止依矩,行列天成;雄弱有规,从不逾越。此用于嫁娶,长幼循序而行,不越序成婚。”
“再再者,雁称道之处,乃雌雄一配而终,象征忠贞和白头偕老是也!”
说完,还故意朝着阿布点点头。
这一举动,一下子就将阿布说得哑口无言。
“我自己的确不是个东西,的确有……的嫌疑,可,可,那不是俺能掌控的啊!”
阿布,只得紧闭那张嘴,讪讪地用眼睛观看全程。
贾农和阿布带着送纳彩礼的随从,到达司徒府。
门口,做为“摈者”的申屠子石在早早迎立。
贾农上前施礼,禀告来意。
申屠子石,则一本正经地回礼,然后就回身走进自家的大门。
而贾农和阿布等人,则安静地等在门口。
未几,只见很少穿新衣的司徒友明,今天全然是一副富家阔绅的打扮,笑呵呵地从里面迎了出来。
双方互相做了隋朝汉家的叉手之礼,便一同走进府内。
阿布还待紧跟自己的老师,继续前进。
不想却被贾农偷偷一把抓住,悄声道:
“咱们,得走这边!”
“哦!”
阿布赶忙扭转身子。
他跟在贾农的屁股背后,在大门口的影壁处左拐,向西而进一进院。
而司徒夫子和申屠师哥等人,则是走了另外方向的一边进入了前院。
然后,双方又在二进的门口相遇。
又是相对一礼后,主人在前、客人在后地迈进二院大门。
进去门内后,还是东西分开而行。
贾农和阿布,还有抬着礼物的随从,左拐西行,走至西边游廊上口,再右转入廊北进,经由客阶来到正北的堂屋廊檐下面。
而那些礼物,则一一摆放在游廊上。
这时,司徒友明和申屠子石,已经从东边游廊来到正堂屋门口等待了。
主、宾双方,在堂前相对站定。
贾农面朝东,阿布跟在贾农后边,有样学样。
只听贾农施礼之后,向女方家长司徒友明说倒:
“吾子有惠,贶室思邈也。复有先人之礼,使旭也请纳采。”
复,是大屋作的汉名。被文帝赐姓杨,名复,字勇继。
农,是贾农的名。姓贾,名旭,字农。
听罢,司徒友明站在阼阶上,面朝北,行再拜礼后,回答道:
“熙之子憃愚,又弗能教。吾子命之,熙不敢辞。”
司徒友明,本性姓申屠,名熙,字友明。
贾农在楹柱之间,将雁和纳采礼版双手递给司徒友明。
尔后,二人并肩走下堂屋的台阶。
司徒先生将雁和纳采礼版,交给侄媳妇带来的老管家黄忠。
然后,贾农便带着莫名其妙的阿布,走出司徒府的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