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者如麻,民情熊熊,积重难返!
只是靠剿,早已经治标而不能治本!
将虽去,众仍存,威胁仍在!
而那些因为自然灾害而撂荒的土地上,无所事从的农民、遗匪,何去?
他们能做的,只能是重操旧业,再次为匪。
借此,谋得一口饭吃,然后艰难地活下去!
所以,剿匪容易,但安民却是一个很具有制政技术含量的慢活、细活。
这样的官员,本身就是稀缺货!
而现在的山东乡民,只要听说有人扛起了造反吃粮的大旗,就很容易地靠拢聚集起来。
没有多久,当无数流民景从,一个大王之下,又一支造反大军会迅速崛起!
山东地,和河南地一样,从来都是大隋人口的主要贡献者。
所以,一个小小的格谦,用不到一年功夫,就能够再次轻松拥众十余万。
今年河南地和山东地的水灾,让无数人赤贫!
就像发生在陇右、河西之地的大旱,也让无数牧民陷入绝境!
现在造反,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这既是大隋皇权的不幸,也是普通老百姓的不幸!
天灾,人祸……
不过,格谦的造反,倒是让整个山东西北部一带的人力资源,被彻底抽空!
所以李密等人一路逃来看到的样子,就是连续千里无人烟的一片赤地。
水灾过后,就是连续无雨的干旱……
没人了啊!
此时空的山东地、河南地人口,已经因为阿布动用各种手段进行抽掉迁移,本已就比阿布前世变得稀薄空虚不少。
而一个十万人众,现在也许就是山东西北部一个举足轻重的人口资源!
“燕王”格谦,现在已经开始在暗暗着急!
赤地千里,造成的影响绝不仅仅是官府赋税锐减。
而且,它还直接威胁着格谦这十万大军的肚子!
没人种地,没有收获,征抢鸡毛?
打城池?
小的,已经连城门都没了,里面空荡荡鬼吹灯……
大的?
那些官兵们,正红着眼珠子等拿匪立功领赏换粮食,去养活家人……
手下大将高开道,每次搜粮归来,总是满面愁容。
这一次,他又被格谦派出来,前往渤海郡河网密布的富庶地带,搜粮搜兵……
土匪的日子,也栖皇!
风尘仆仆的李密、殇等人,率领着旧部、以及路上收编归附的水匪,一路东行。
这么一趟下来,竟然凭着自己的名望和嘴皮子,又将部队扩大到了两万余人。
一半陆军,一半水军,大有走向多兵种合成部队的架势!
在某些人的巧妙安排下,他们不仅搞到了武器,还弄到了足够的粮食……
毕竟,要利用人家,就不能逼死他,更何况里面有……
这一日,他们沿着浊水,进入豆子航河道,西北望高鸡泊……
李密的西进大计,算是遇到了巨大挫折!
但是早就经历过无数社会毒打和挫折的李法主,看着拥立在周围的诸多兄弟,豪情重新万丈!
“有众兄弟傍身,东山再起,未来可期!”
是啊,自己虽然失去了瓦岗寨根据地和几十万大军,但比起自己孑然一身初入瓦岗,现在身边至少还有两万余精壮的生死兄弟!
面对着豆子岗的河道、树林、野村、飞鸭,以及满天浮云,李密不由得诗性大发。
于是,他站立船头,沉声吟道:
“金风荡初节,玉露凋晚林。此夕穷涂士,郁陶伤寸心。野平葭苇合,村荒藜藿深。
眺听良多感,徙倚独沾襟。沾襟何所为,怅然怀古意。秦俗犹未平,汉道将何冀。
樊哙市井徒,萧何刀笔吏。一朝时运会,千古传名谥。寄言世上雄,虚生真可愧。”
……
群豪听了,既是懵逼,又是羡慕。
李法主,真乃高人大才也!
“蒲公,前面有不明船支挡住去路!”
李君羡,伴随前军船首领刘燕匕,搭乘小舟赶了过来。
“哦,是官是民?”
李密一惊,连忙细问。
“不像是官船,岸上河中,全是破烂杂军,少战马,无战船,似是道上的人!”
“道上之人?走,且随我去看看!”
于是,李密、殇等人,搭上行船向前赶去。
等到河湾窄处,便见一彪人马堵住河道。
两岸上,也是散乱不整的“兵卒”!
说是“兵卒”,因为这些衣衫褴褛的人,手中拿的是长短不齐、各式各样的武器。
有长矛、大刀,也有短棍、猎弓。
但观其面色军容,甚是不整,很是憔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谁是将军?请出来说话!”
殇站在船头,高大威武,自有一股凌然之气。
却见人群分开,从当中走出一个彪形大汉,还比较年轻英武。
“呔!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私闯我燕王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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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可是格谦格大首领?”
殇自然是在路上,早就知道了豆子航现在谁在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