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应该很……很美吧,什么都有,好多没见过的吃的、喝的、穿得……”
说着,说着,胡初六的声音便慢慢停止了。
是啊,长这么大,他虽然是休屠各人的雄鹰,但从来没飞出过腾格里沙漠。
他最熟悉的,就是族人、马背、骆驼背、猪野泽和休塔泽,然后是各种女人的身体……
“怎么了?”
见胸脯下面的少年不说话,少女不由抬起头看初六的脸。
那脸上,分明是迷茫和泪痕。
“初六哥,你怎么哭了?好啦,好啦,我再也不提你带我出去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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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看着心上人的样子,心疼得伸出手摩挲着少年的脸庞,还用嘴唇去吻去他脸上的泪水。
“我们再来吧!”
初六突然恶狠狠的说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会莫名其妙的生出怒火。
很快,帐篷里又响起激烈的青春奏鸣……
突然,牛毡帐篷的帘子被“撕拉”一声整个撕去。
外边火把的光芒,一下子照射在两具忘情的灰白身子上面。
少女尖叫一声,忙想找东西遮住身体。
可是,身上压着粗壮如牛的初六儿,让她动弹不得。
她只能徒劳地扭动,想收缩躲藏自己的身体。
“孤涂,孤涂,你这个狗不吃的!”
“一天到晚,就知道在这些下贱的库利肚皮上胡混,还要不要命了?”
“滚出来,滚回家,快离开这个牛马呆的地方!”
原来,是愤怒的须卜儿居次。
她在家里,左等右等不见儿子归宿,心里又气又急。
于是带着家奴和护卫,终于在一个部落贱人女儿的帐篷中,找到了正在胡天胡地的儿子。
看着儿子还是那样不知羞耻地趴在那儿不动,须卜儿居次怒不可遏。
她顾不得了。
手里提着皮鞭,一把夺过家奴手中的火把,“腾”的一下就顺着撕开的帐篷裂口,就扔了进去。
“腾!”
火星四溅。
“啊!”
“啊!”
……
一阵慌乱的尖叫声,陡然响起。
初六儿跳着脚爬起身,胡乱地拿起自己的羊皮裤子,三下两下就蹬了进去。
而少女蒲月奴,这时候才有机会爬起身来。
她忍着飞溅到身上的滚烫牛油,哭叫着去找羊皮袄,遮挡身体。
可是,发疯一般的须卜儿居次,已经冲了进来。
手上的牛皮鞭子,划出了无数道残影。
“不知羞耻的骚库利,蒲类贱人,我打死你!”
“一肚子的脏心思,你以为,怀了种就能飞了?”
“妄想!”
“叫你这帮贱货,再勾引我的孤涂!”
……
少女在地上滚来滚去,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这声音,在落夜的部落村落上空,格外刺耳。
少女白皙的身体上,布满了一道道可怕的鞭痕!
须卜儿居次,完全没有了休屠各人部族美人的一丝儿娇矜。
现在的她,完全像一只被逼急的母牛!
那个十五岁的少年呢?
他,早已经光着上身,夺门而去。
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已经与他无关!
蒲月奴,一个在猪野泽上渔户的女儿,她和她的父兄都被称之为蒲类库利。
匈奴语中,蒲类是指湖上人,而库利则是奴隶的意思。
虽然蒲月奴一家并不是库利,但湖上猎户往往是匈奴人——休屠各人中低阶层的存在。
按照匈奴人的文化,只有骑在马背和骆驼背上的人,才配称为祁连之子。
很快,被须卜儿居次的怒火惩罚得奄奄一息的蒲月奴,连带着她跪在草地上瑟瑟发抖的父母兄弟姐妹,都遭了殃。
可怜的小姑娘蒲月奴,由族内负责刑法的呼衍显德,主持判为窃罪。
按照古老的匈奴法规定,“有罪小者轧,大者死”,“坐盗者没入其家”。
轧刑,由匈奴部族中司法小吏,对犯有罪责之人,实施碾轧脚手腕的一项古老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