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段,可有点下作啊,不像是李建成能干的啊!”
埋伏在浊水对岸山头之上阿布,有点苦涩地自言自语。
其他人,无言。
伴随着战畜越来越少,乌兰关脚下,火光四起,烟尘弥漫。
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档口,阿布不能发动任何力量,提前转移走乌兰关的哪怕一个屯民。
如果那样,一定会打草惊蛇!
这蛇,可绝不会是只有李氏家族这一股。
果然,惨叫声中,又远远传来刀剑击鸣的声音,仓促而激烈。
很快,小村庄西边和南边,各飞起好多只鸽子……
而从村道中,也奔出七八匹骏马,狂奔着向南而去……
可是,李建成、李孝恭等人,哪会犯如此的错误?
那南边、东边、西边,早就埋伏着好多股全身武装的铁骑!
没有一个冲出的战马逃脱,倒是眼看着一些躲过箭雨的鸽子,朝四面八方飞去。
“呵呵,灰六干这事,很在行啊!”
阿布自嘲地对身旁的胡图鲁和图说道。
原来,有一部分鸽子,是灰六悄悄放到村子中的,以扰乱李建成等人的怀疑视线。
当然,这里面的鸽子,也不全是灰影的手笔。
不过灰影再厉害,也不能去证明到底这里有没有别的势力的暗子。
放鸽子,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加紧开拔!”
李孝恭做为下一程的主要负责者,即刻下令。
“消息,肯定走漏!”
“我们现在,就要分秒必争,高度戒备!”
李孝恭高声向众人喝道。
这么多牲畜过境,李建成等人也不能幼稚地认为不会被人发觉,他们能做的就是尽量迟滞心怀不轨者的反应时间。
巨大的牲口群,渡过黄水之后,沿着河道与腾格里沙漠的边缘,朝着东北而去……
前方,是灵武郡鸣沙县营盘水附近的秦汉城墙。
从那里北出,沿着长城一路北行,便到了贺兰山西面。
一出贺兰山,算是基本躲过了不明势力的第一波的劫杀!
顾不得休息,在出长城前补足淡水,保送大军立刻行军……
“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轨手中的水杯,被“噼啪”一下摔落在书房的青砖上,变得稀碎。
“咱们辛苦积攒的马匹、骆驼,一夜之间,不见踪影!”
安修仁一身白衣,面色青紫,格外狰狞。
而他身后的梁赞,则跪在地上,委顿不堪。
猪野泽的近万战马、骆驼、骡、驴失踪的事,很快就传到了身在姑臧城里风流快活的梁赞耳中。
梁赞知道了,安修仁也就知道了。
安修仁知道了,自然就风风火火地带着如丧考妣的梁赞,来见更大的老板李轨。
“这,这就是你为咱们设计的万全之策?”
“可惜了,我的那些好马啊!”
也是,李轨辛苦积攒的两百多匹大宛马,也是放在猪野泽的牧场之中。
还有,他和安修仁、梁赞上下勾结,从凉州牧、删丹牧中劫夺的无数战马,也在那里!
李轨的心,在流血。
安修仁、梁赞,何尝不是?
战马,可是安修仁谋划复国大业的根本。
而原本就有的一些牲畜,像马、骡、驴、骆驼,可是梁赞的屠休个人部落的生存之本。
没有了大牲口,光靠一些牛和羊,屠休个人在这个乱世,如何立足?
“查到什么了?”
李轨稍微调整一下心神,用一种死人般的目光,看着跪在地上的屠休个人。
“三个方向出走!”
“半个山向东,进沙漠;观音山向北,入东突厥。”
“另外一股,是过求伏山、触青山 经高越原,西去张掖郡方向!”
“部族里的武士,先是朝东和北追击,始终有痕迹,但一直未果。”
“然后,我等又接到求伏山村民的警报,才发现……”
梁赞一边说着,一边把头伏得越来越低。
“才发现什么?说!”
李轨尖厉的声音,传得老远。
府里的下人们,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不知道为什么,那凡是距离痕迹近处之人,包括守卫,皆是莫名昏睡许久,但醒来后毫无中毒迹象,不似天下已知各种迷药的情状!”
“这,这……后来,还是,还是没有追到牲口!它们,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