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如雷!
今夜的星星,一点也不明亮。
连那轮月亮,都是残缺不堪,毫无精神。
李孝恭带着人马,紧跟在惊马之后,一点点收拢落在后面的马匹……
武士彟,连滚带爬地落到壕沟底部,看见狼狈的大公子安然无恙,心中的大石头才重重落下……
这颗棋子,现在不能丢!
白榆,很开心。
因为,他又一次抢劫成功!
这样的事情,他已经成功地干过无数回。
平凉牧,灵州牧……,都留下了白榆辉煌的传说!
白榆,也不是什么马都要。
一般情况下,他都是挑马牧中最好的马匹来抢。
具体抢的办法,就是让马群跑起来,然后他留下那些跑在最前面的好马!
他把这种抢劫手法,叫拔尖!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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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用!
不管李建成从陇右黑市上购得的马匹质量多差,实话说总归还是有一些好马的。
矬子里面的将军马!
所以,他值得高兴!
当然,如果让他知道,这是一批被大总管杨子灿刻意推出的“战畜”,白榆就会深思为此丢掉一只耳朵,值不值了!
但此时,他只用粗布扎了一下伤口,便开始在马上享受在黑夜中驰骋的快感!
灵州郡的山山水水,他白榆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
“火!”
身旁的大狗腿胡彪,突然大声呼喝。
马上闭着眼睛的养神的白榆,立刻睁开了眼睛。
果然,远处的山口上,有一道细细的火线。
“改道!白羊川!”
白榆想都没想,立刻下令。
马群,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那道火线前一里的地方,转了方向,进入旁边的一道很浅的谷中。
白羊川!
四十八沟带一川!
平坦的白羊川两侧,是密密匝匝的沟谷地带,就像白羊的肋排,四通八达!
白榆一跨进白羊川,心情就变得更好了!
当年率领灵武牧的牧奴造反,他就将自己的匪巢安置在这里。
四十八条沟,是他的福地,也是四十八个巢穴!
然而,当他率领这上万马匹和贼匪们,深入平坦的谷地,便嗅到了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味道不对!
他闻到了一股他不熟悉的骚气。
危险气!
有埋伏啊!
“并肩子,念短!沟子里面伏着点!”
白榆大喝一声,不再犹豫,降低马速,将自己隐入马群之中。
“风子踩盘!直溜!”
在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白榆掏出一只竹哨,吹出一股奇怪而尖利的音调。
只见所有还在马群周围驱赶马匹的马贼们,巧妙地将自己的坐骑挤进马群之中……
果然,在许许多多的沟岔口,都堆放这一些草堆和树枝,这让野马只能一直朝着川地的根部奔驰。
而在平川的两侧,也开始出现越来越多分马障。
或是土堆,或是草垛,或是车障……
这就像马牧中,在分开马群的时候,会把马匹赶进一个个喇叭口。
而在喇叭口的尽处,便是一个个窄窄的巷道。
这样,牲畜们一进去,就被渐渐分成无数股小群。
速度,也会急剧下降!
白榆的心,开始发沉。
大意了啊!
自己的老巢,看来早就被人盯上,而且提前进行了布置。
自己最近多是忙着平凉郡一带抢掠,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来白羊川了!
谁呢?
看着越来越慢的马速,以及被迫分成无数股的战马,白榆感觉不能再等了。
“并肩子,龙王沟,扯乎!”
他接连用竹哨吹出好几个曲调。
无数伏在马身上的马匪,开始直起身来,接连窜动马匹,冲击而出!
他们,越过马头,形成一个剪刀阵型,并足足拉出三里多长的一段距离。
他们中的一支,飞一般的朝左手一个沟岔奔去。
果然,那儿同样是被人设置里了草垛和树枝木桩。
但是这些,一点也难不倒这些经验丰富的马贼。
他们甚至不用跳下马背,而是先甩出手中的火把点燃柴火堆。
照亮!
马贼们纷纷甩出马鞍子上的套马索,呼哨一声,便套住横七竖八的那些木头、树枝、草垛。
……
然后,催动马匹,将那些障碍拉扯到两边……
须臾之间,一条直达内里的通道便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