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聪明如秀宁姑娘,早就想得通透无比!”
“主公多虑了!”
裴寂的话,也是说过多次,几无新意。
但是和以往不同,这一次直接将李秀宁姑娘,变成了公主之称,其意很是振聋发聩。
是啊,得天下,登大宝,何事不变化?何事不值得?
小主,
“但愿吧!”
李渊喃喃说道。
是啊,回来的信中,独独少了宝贝女儿的亲笔信。
这既是一种默认,也是一种无言的抗议。
更是一种,对一个慈父的选择的等待和判断。
“爹,你会给女儿选哪一条路?”
秀宁清脆可人的声音,似乎在耳边时时响起。
“乖女儿,傻丫头,爹爹又能选哪一条路呢?!”
那唯一的道路两旁,分明站列着两方杀气逼人的大阵。
一方,是虎视眈眈、凶神恶煞、贪婪无比的东突厥人!
一方,是如岳耸立、道貌岸然、森严恐怖的关陇势力!
这两方,都是他李渊招惹不起的人,也是他李渊分分钟离不开的人!
自从他决定造反,自从他签下文书,他便无任何退路。
否则,老李家,将会被这两方人、被天下、被广皇帝,撕得粉碎,片瓦无存!
那时候,乖女儿,你将遭受比这嫁给东突厥刀疤三大罗更可怕的伤害!
……
想到这儿,李渊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瞬间清醒!
李建成收到李渊的书信及亲笔签发的盟约,已经是九月中旬。
此时的东突厥大地,已经草野变黄,秋风入骨。
逛完东突厥南部诸地,李二、李秀宁、刘文静、徐昭燕四人,还星夜赶路,朝拜了一次天神教的北神宫。
在那里,他们受到了北神宫教廷的热烈欢迎,也去了闻名遐迩的贝海尔神湖。
更让他们难忘的,是参观了大汉千古名臣苏武牧羊的谷地。
那个藏身做饭的洞穴,已经成了当地有名的风景旅游点。
名曰,忠节府!
而在忠节府上的高崖平陆之上,竖立这一块巨大的汉白玉石碑。
上可铭文,据说为天神教神使策恩所撰。
其文如下:
“苏武,留胡节不辱。
雪地又冰天,苦忍十九年。渴饮雪,饥吞毡,牧羊北海边。
心存汉社稷,旄落犹未还。历尽难中难,心如铁石坚。
夜坐塞上时听笳声,入耳痛心酸。转眼北风吹,雁群汉关飞。
白发娘,望儿归,红妆守空帏。三更同入梦,两地谁梦谁?
任海枯石烂,大节不稍亏。
终教匈奴心惊胆碎,拱服汉德威。”
背面又提,文自东汉文豪、史学家班固的《汉书.苏武传》。
“……律知武终不可胁,白单于。单于愈益欲降之,乃幽武,置大窖中……数日不死。匈奴以为神……杖汉节牧羊,卧起操持,节旄尽落……”
在苏武碑的不远处,是一座汉风小庙。
里面供奉的,是一位容貌秀美、身材修长健美、着匈奴衣衫的女人塑像。
她的名字,有两个。
一个,是女车,是匈奴名。
一个,是昭煦(xù),是汉名。
前者,是她匈奴的父母所起,后者是他的汉人夫婿所起。
她,就是苏武在贝海尔湖畔娶的匈奴人妻子。
这个昭煦女神庙,也是神使策恩的手笔,他说昭煦就是大草原上无数伟大母亲的象征,代表和平和希望!
临离开贝海尔湖南返之前,李秀宁和徐昭燕二人,还悄悄去了一窝儿城——姑苏城。
那儿,已经用木栅栏围了起来,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博物馆。
姑苏城博物院,也是神使策恩命名。
两人掏了十文钱,便即入内参观。
游人,可一点不少。
有突厥人,有隋人,有粟特人,有契丹人……
文人,商贾,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