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些较长的书信或重要的公文,都会采用卷轴的方式进行包装和保存,其使用者的身份,那就可想而知。
而卷轴当信封包装的信,其重要和地位,自不待言。
至于木盒或竹筒等这类特材书信包装,历朝历代,都总会涉及一些特别重要或机密的属性内容。
因为木盒、竹筒、锦囊等形态的信封包装,密封性好,保密性强,可有效地防止书信内容被窥视或篡改,更有助于保持书信的完整性和真实性。
所以,这类信封的重要性和等级性,应该是最高的。
所谓锦囊,最牵扯生死,也最危险。
四
来护儿手中的这玩意,显然属于第四类。
一封密信!
虽然来护儿嘴上口口声声说是皇帝的意思,可他现在还说什么“大家”!
到底代表皇帝?还是代表某一个群体?或者是皇帝+“大家”?
更何况,能通过来护儿这位大家军来给自己传递书信,其书信的“主人们”所代表的地位和身份,绝对不低。
危险啊!
阿布的大脑开始快速运转,突然之间他一股寒意袭上心头,难道……难道是皇权交接之事出了大变故——站队啦?
转瞬之间,阿布不由自主地感觉到遍体生寒,双手紧紧攥住,止不住地有些颤抖。
要不是此时两个手掌都藏在巨大的官袍衣袖之中,很可能就会露丑!
常常自诩运筹帷幄、决胜天理、什么也逃不出自己设想的杨子灿,开始内心戏翻滚不息。
“怎么了?皇太孙,这个自己的关门弟子侑儿,出事啦?”
“不会啊,自己有两线密报,加上杨侑也给自己的飞鸽传书,一切都是好好的呀?”
“难道,难道……是广皇帝要废储,重新立越王杨侗为接班人?”
“如果这么一说,就是一定是侑儿这娃犯了自己根本不掌握的大错,大到了一定要被废掉的地步!”
“如果是那样,自己、和萧瑀可就要麻烦了啊!!!”
“作为三少之一的宇文士及,已经成了谋逆的阶下囚。而贵为三师之一的宇文述,也已经死了;而卫玄正在大兴城里装死等死!”
“至于虞世基,在大寿那晚就被干掉了,并且拖累了裴蕴……”
“如此,侑儿的三师三少剩下的,真还不多,这孩子也真不容易啊!……”
“???……”
“奇哉怪也!……但是,如果,如果侑儿真那样了……也是挺好的呀!至少不会……”
莫名想到这儿,阿布心里深处的某一块巨石头,仿佛忽然放下了许多。
他,竟然有些说不出来的轻松和高兴。
可这,有可能吗?
……
阿布对自己的这种感觉,很诧异。
难道,自己在潜意识里,并不希望杨侑当皇帝?
这,这真是一种很难说出来的神秘感觉!
……
“太小了,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却要扛起这么大个国家,真有点儿戏啊,扛不住啊扛不住……”
“哎呀,大不敬啊,止住,不能这么瞎想,快快……掐灭!”
阿布强迫自己的内心,将这股猛然间冒出来的奇怪悸动给强压入心底。
“这么说来,侑儿的这三师三少,可大都有点折寿啊,可不是个好差事……”
“难道,广皇帝是想换个成年人,比如能扛住天下大事的?……”
“可是,经过江都之变,以及这前后近十年的折腾,活着病着的都算上,有资格且能继承皇位的,实在是屈指可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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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目四顾,广皇帝的直系上下血亲,也就只剩下越王杨侗和皇太孙杨侑二人了!”
“这么说是要换越王杨侗?”
“这人,自己并不太熟悉,据说一直由樊子盖带着,是个挺踏实的个人。”
“他们,也有想法了?……不会吧!”
阿布摇摇头,否定了这种想法。
“难道,是皇帝还有另外的安排——B计划?”
突然想到这儿,阿布不由一怔。
“对啊,自己,真的了解广皇帝所思所想吗?”
按照阿布以往的认知,广皇帝非常自信自我,是一个绝对绝对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皇帝!
更何况,早在他南下江都之前,就已经大张旗鼓地通过皇家仪式,定下了杨侑作为帝国未来钦定的接班人的身份,其封告更是传及天下。
但是,这皇太孙——钦定继承人的身份,难道是绝对不能更改吗?
这,纵观史书,似乎是个伪命题!
皇太叔、黄太弟、皇太子、皇太孙……太上皇等,都可能倏忽之间失去第一顺位!
这时,阿布不由开始回想自己和广皇帝相处的过往种种,突然觉得不自信起来……
皇帝,于阿布而言,皇帝真的是那么既熟悉又陌生、既亲近又生疏、既清晰又模糊、既温柔又暴虐、既英明又糊涂……
“我是谁?”
“杨广又是谁?”
“这个时空,又是什么传承和演变下的历史?……”
“难道,真不是自己前世历史记载中的那个隋?”
“是史家错了,还是本来的历史真相就是这样?”
……
“那么,广皇帝为什么不能有他自己的B计划,甚至C……F?”
阿布,开始陷入沉思。
一旁的来护儿也不着急,微笑着一手拿着盒子,一手捉着茶盏自啜。
五
我是谁?
粟末王子的自己,征战四方、所向披靡的自己,承袭卫王、权势滔天的自己,拥有前世记忆、精于算计、腹黑无比的穿越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