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来护儿也明白,嫁娶这事,只要沾染上杨子灿和吉儿公主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会一件小事、简单事。
绝绝对对,是举大隋之国上下倾动的一等大事!
那大理寺卿郑善果、太史令庾质等这些老家伙,不是老说什么“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这皇家婚丧嫁娶之事,可不就是重要的“祀”之一,且还担负着为天下人作礼仪示范的教化作用。
“来叔,您想想,如果我未娶妻,与未嫁的吉儿公主成婚,这事儿是不是一桩普天同庆的大好事?”
来护儿当然得点头。
“可是,您再想想,我自己、我家里现在是啥情况?”
“在咱家里,可已经有了一帮皇后她老人家亲自册封的女主呢……可还不是一个两个!”
“我现在的情况,陛下、皇后应该清楚得很才是!”
“再说了,这信上签名的同僚,心里都没个数?”
“不瞒老叔笑话,我家里后宅,现在正要按照一字亲王的规制来办……唉,我……那可不得十几号人?”
阿布满脸的纠结,好像真吃了多大亏似的。
这种凡尔赛的话,让作为乐于后宅数字和品级的同道中人来护儿来说,简直是有点太过。
老将军不由得翻翻眼皮,撇撇嘴。
“哥们,哪个朝臣不想如此?!”
按规制,以杨子灿目前卫王这样一字爵号的身份和地位,其后宅需里的设置的数目不少。
十三个女人,皆有品级、编制和封册。
一个王妃,两个孺人,十个媵人(妾)!
没看见,现在大隋宗正寺的寺卿,也正带着一帮子人,到处忙着奔走。
他的任务,就是尽快将卫王的后宅里,那一个个宫殿空位,给满编!
君不见,温璇和娥渡丽,已经有了朝廷的正式位封!
萧皇后压根就没承认粟末地杨继勇王蔻夫妇给阿布搞的平妻那套,而是独裁懿旨。
封温璇,为卫王妃(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属国郡主);封娥渡丽,为卫王侧妃(孺人,毕竟是大隋郡主的侍女)。
君不见,连李贤、阿旗谷也有了位封!
李贤,从六品的媵人(毕竟名不正哦,有点不入流的私奔之嫌);阿旗谷,也是从六品的媵人!
还有,……
阿布板着手指头,开始煞有介事地向来护儿介绍,
那脸皮,不红不白,很是厚黑。
“……您看看,您看看!”
“老叔啊,我家后宅,多拥挤啊!这位子……可不是已经差不多都满了吗?”
“公主来了……我,我……怎么安排?”
“难不成,难不成……还能让公主当……孺人?”
阿布实在没法,开始麻着胆子试探和胡说。
“孺人?开玩笑!”
“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听了杨子灿大逆不道、不负责任的话,来护儿既可笑又吃惊,不由得就瞪大了眼睛叹气。
“呵呵……唉,卫王啊……贤侄啊,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公主……当然……得是王妃!”
“卫王妃!”
来护儿咽了好几口唾沫,直戳戳不容置疑。
这事儿,可来不得半点马虎!
可是,这么做,不就是逼着对面的卫王干……干抛妻弃子那套?
这话,说不出口,也是在让人脸红脖子粗!
“这活儿,的确难办啊,这事儿接得草率了!”
来护儿心底,开始疯狂地对老奸巨猾的裴矩和一帮撺掇他的同僚输出……包括那个……
“可是皇帝嫁女儿,可不就是奔着温璇的那个位置去的?”
……
二
“可是?叔啊,这,这……怎么可能呢?”
“咱俩可都清楚一个事,”阿布停顿了一下。
“首先,历朝历代,公主下嫁,必须是正妻吧。”
来护儿配合地点点头,心道这不是挺明白的嘛。
“其次,这驸马,也必须是无妻或者大妇的吧。”
“为啥?这个我倒是不知道。”
来护儿开始装傻,就像真不知道一样,憨厚的人装傻和骗人就很真!
于是,阿布不得不科普一下下。
“咱这大隋,学的都是汉制,还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这是礼教道统,也是国之律法!”
……
为了说明这件事的严肃性,阿布开始吊书袋、讲道理。
鼓动双唇,侃侃而谈,
来护儿这个武人中的猴精,也像磕头虫一样应着景,只有瞪着一对大眼珠子点头的份。
封建王朝时代,正妻与妾室之间,其地位和法律权益可有着明确的等级区分。
而在现实生活中,也代表着迥乎不同的具体意义和价值。
正妻,是一家之女主人,是家庭的核心之一。
不仅参与家庭的管理和决策,还承担着传承家族血脉的重要职责,其权利和地位受国家律法的保护和认可。
在家庭内部,正妻的地位高于其他妾室;在社交场合中,正妻也往往代表着家庭的形象和尊严;而正妻所生的孩子,被视为嫡子嫡女,拥有优先的继承权和其他特殊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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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为皇家血脉的公主,嫁出去后当然只能是正妻,并且还代表着皇家的颜面和威严。
对于驸马而言,非娶而尚(不是上,是攀),尚者尊崇、注重、高攀的意思。
潜台词就是说,给你小子一个荣誉,你恭敬承受的同时得目含尊崇、谦卑之意!
直白点说,下嫁的公主,是金枝玉叶,高高在上,不容侵犯;往深里说,人家牵扯国家政治、朝堂派系,关乎家族利益等前途命运!
所以,做驸马,可不仅仅当男人、做种马的技术活,还是政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