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殊点点头,叹了一声:“这东西害人不浅,有些渔民为了缓解出海的疲惫和压力,也偶尔抽上几口,但是渐渐的也就戒不掉了,我干爹就利用这个赚钱。”
“只是可惜了村子里不少身强力壮的人染上鸦片后,身体越来越差,家里也被他败光了,出海捕鱼的人越来越少,加上今年的暴雪,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沈南枝皱着眉头:“没有人管吗?”
问完她就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这年头时局动荡,对于鸦片问题根本无暇也无心管制。
军阀们有的甚至把鸦片当作军费来源,不暗中支持鸦片贸易就不错了,谁来管?
红殊自嘲的笑了一下,“在这渔村,没人会管这些事,我干爹在村里有势力,大家都怕他,而且,抽鸦片在这附近几个村子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那你父母呢?”沈南枝问。
红殊眼底黯淡了几分:“我没有父亲,一直是跟着干爹。”
沈南枝想起了她手上那些伤,顿了顿问道:“他打你?”
红殊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臂上的伤,“他抽完烟有时候情绪会很暴躁。”
她眼中的酸涩没有逃过沈南枝的目光,只怕不止是打这么简单。
红殊注意到沈南枝神情不对,察觉气氛压抑,她灿烂地笑了一下,“不说我了,说说姐姐吧,你刚才问北城,姐姐难道是北城人吗?”
沈南枝点点头。
闻言,红殊有些兴奋:“我就知道姐姐肯定是,你身上衣服的样式我曾经看一个北城来的太太穿过。”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
“我听说那里很繁华,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听说有钱人都爱听戏,”红殊眼中有了一丝光彩,忙拉住她的手问:“那北城戏班子是不是很多?”
沈南枝问:“你喜欢看戏?”
听她问,红殊顿了顿,摇头道:“…我只听过我娘唱戏,她唱戏可好听了。”
沈南枝没说话静静听着她继续说。
“小时候,娘在一个戏班子里给人唱戏,我就躲在台下听,娘说只要有人赏识,她一定能成为北城名角,到时候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红殊说着眼神黯淡下来,她轻轻咬着嘴唇,眼中闪着泪花,“可…她不见了…我找了她好久,她的样子我都要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唱戏时的声音了…
沈南枝有些动容,轻拍了拍她的手,“你别太难过,等我伤好了,你可以跟我去北城,北城的戏园子多,戏班子也多,说不定能有线索。”
“真的吗!姐姐愿意带我去北城!”红殊眼睛一亮。
“当然,你救了我,我帮你找你娘,算是报答你。”
“姐姐,你真好!我做梦都想去北城找我娘。”红殊紧紧握住沈南枝的手,眼中满是期待与感激,可是随即她的神情又黯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