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官道:“最部队调频繁,少帅今天可能不回来。”
不久后就要开跋北边边境,名义上的演习实际是为了战斗做准备,这段时间霍逍是挺忙的,偶尔忙完了基本上就直接睡在军营了。
沈南枝点点头,往府里走的时候,一边又跟大管家讨论起来,沈南枝看着清单上密密麻麻的排列,脑子却怎么也拉不回来,她脚步停顿了一下。
大管家问:“怎么了少夫人?是哪里有问题吗?”
“没什么,”沈南枝把思绪拉回来,接着道:“戏班的曲目太多了,划掉两个,乐队…”
说一半,她顿了顿问:“这个我刚是不是说过了?”
大管家点点头,这次连张副官也看着她。
沈南枝又道:“糕点不要全中式的,备些西式…”
“少夫人,”大管家看了她一眼,“这个您刚才也说过了。”
靠。
沈南枝把清单塞回大管家手里,转身朝外走去,“去军营。”
张副官愣了下,去军营,现在?
军事会议室内,长条木桌两侧,将领们围坐一团,激烈讨论着北边边境演习实则战斗筹备事宜。
墙上大幅军事地图,被红蓝铅笔标记得密密麻麻,箭头纵横交错,勾勒出各方兵力预估部署与战略要点。
“今日先议到这儿,各营按既定计划整备,散了吧。”会议室里的人一哄而散。
霍逍揉了揉眉心,连续几个时辰的高强度会议,脑子里还在复盘方才讨论的种种战略细节,权衡着每个环节有无纰漏。
看了眼墙上的自鸣钟,接近凌晨
张副官这时候进来报告:“少帅,少夫人来了。”
“在哪?”霍逍看到他有些意外,立刻起身往外走:“来多久了。”
小主,
“来挺早的了,在接待室等着呢。”
霍逍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不早些通禀我?”
张副官脖子一缩:“少夫人吩咐了,不让打扰你开会。”
霍逍遥没再问,便大步流星朝接待室走去。
推开门,屋内静谧得只有墙角那座旧钟还在滴答作响,昏黄灯光在沈南枝熟睡的面庞上投下斑驳光影,她蜷缩在沙发一角,身子微微侧着,双手交叠垫在脸颊下,依然是一副睡着的模样,几缕发丝散落下来,遮住了些许额头。
霍逍放轻脚步,他缓缓走近,蹲下身,抬手轻柔地拨开那几缕发丝,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触感细腻却带着凉意,他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
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没有毯子这种玩意儿,也没谁敢把自己的衣服给少夫人披着,虽然已经五月的天气,但是晚上还是凉。
沈南枝睡的不深,迷糊睁开眼看到是霍逍,她抬起手,霍逍弯下腰,沈南枝搂住了他的脖子,自然的好像做过无数次一样。
霍逍手一托,没费什么力气将沈南枝抱了起来。
沈南枝在他脖颈间蹭了蹭,把脸埋进他怀里,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带着几分软糯。
“你来啦。”
霍逍低头在她耳朵上亲了亲,一阵凉意,“怎么过来了。”
沈南枝闻着霍逍身上的味道,舒服的叹了口气,她还是有些困,眼睛半眯着:“来接你回家。”
霍逍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亲了亲她的头顶,“接着睡。”
沈南枝鼻间闻到的都是霍逍的气息,他低沉的嗓音就在耳边,她本来困的要命,却就是脑子里乱成一团怎么也睡不着,这会儿却突然很困,往他脖颈间埋了埋就不想动了。
赵团长手提两个酒瓶子,晃晃悠悠地从炊事班那边过来,满脸堆着笑,眼睛都眯成了缝,瞧见几个大兵哥正扎堆在门口,伸着脖子跟一群好奇的鹅似的往外看。
“瞅啥呢你们,走走走,整两口去,少帅呢?”他扯着嗓子喊道,“他今晚不回去吧,可得跟他好好唠唠,这连日筹备演习,紧绷得跟拉满弦的弓似。”
几个人眼巴巴瞅着军营外头,冷不丁被赵军长这一嗓子吼得浑身一哆嗦。
三团的张排长转过身来,开口道:“我说团长呐,您可别瞎吆喝了,少帅这会儿正忙着陪媳妇儿呢,哪有闲工夫跟咱们在这儿灌黄汤啊,您瞧瞧,少帅那模样,跟捧着稀世珍宝似的,宝贝得紧呐,指定是要回大帅府喽,咱就别去搅和人家小两口的好事啦。”
赵团长一听,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抻长脖子使劲张望,果见霍逍身姿笔挺,稳稳当当抱着沈南枝,月光洒在他俩身上,恰似一幅柔情蜜意的绝美画卷。
“哟呵,好家伙!”赵军长咂咂嘴,愣了好几秒才回神,那原本高涨的喝酒热情,像被兜头泼了盆冰水,“滋滋”冒了几缕白气就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