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韩翊永远也不会转达给苟敬。
也包括那句苟敬贪墨韩家的财物韩家也不会要了,在这乱世中,过多的财富是累赘,也可能是致命的毒药,永远不说给苟敬听。
韩翊不想落了下风,同样一声不吭,似笑非笑地看着苟敬,眼睛里堆满了月华。
当月亮走过中天时,身上的伤,肚里的饥饿终于让苟敬在无声的对峙中败下阵来,他冷冷声道,
“把绳子解了,你我从此陌路。”
听到韩平口中这么一位非泛泛之辈向自己主动妥协,韩翊还是有点得意的。
但是,他还不想这么着就便宜了苟敬,最重要的是,韩翊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么一个人,究竟是怎样让韩平对他的一再勒索一应再应。
他无一遗漏地捏着苟敬的衣物,想找出点什么来,哪怕是最后什么也没找到,也可以杀杀他的威风。得罪一个人,五十步和一百步,在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苟敬的眼神再次凌厉起来,还带着点蓝幽幽的光,就像是野地里的狼一样。他不顾先前的尊严,扭曲了身子,张口就要往苟敬身上一通乱咬。
韩翊笑了,捏着他的下巴,又用先前的碎布把他的嘴堵上了。
苟敬无力地闭上眼,仰着头,像一尊石像一样一动不动。
韩翊终于在他的衣领处捏到了一硬物,撕开一看,是一荷包,斑驳的血渍下,绣着一没有绣完的并蒂莲。
这花型这针脚,韩翊太熟悉了,那是仓慈给他的。
半年前,仓慈没嫌弃韩家败落,还指着这荷包上已经绣好的水和绣了一半的茎,告诉韩翊说这是要送他的。
可是半年前,仓慈和她娘就失了踪影,韩家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一丝丝音信。原来是苟敬这货搞的鬼。
这也有那么一点点说得通了。仓慈的父亲曾是敖仓令,当陈胜的队伍经过那时,仓父就殉了职。
这些年,仓家母女得韩家照拂,生活上倒也过得去。谁都知道,仓慈与韩翊是在肚子里指腹为婚结的亲,俩人又是青梅竹马,一时间倒也没有任何人指摘过。没道理他们要背井离乡。
韩翊怒了,可苟敬却笑了,他嘴角向左耳裂去,还没等韩翊的拳头握成形,他就一丝掩饰都没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