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好大的气性,不受丈夫待见,又与宫中不睦,骂街都骂到宫里去了。
军中谁人不知,戚夫人的父亲是前朝的一小官吏,还有父兄侄子为王上效力。作臣子的骂人骂到君王头上,坏了将军的前程可不好。”
吕媭本就看不起作为商贾的韩翊,听他顶撞,气血翻涌,正要骂出更难听的话来,却感到左右柳嫖和门子都在暗中扯她的袖子,马上反应过来,急急地朝内里走去,边走还边小小声吩咐柳嫖道,
“把那个遭天杀的给我弄进来!”
柳嫖只听得吕媭往里走进,身后的鼓乐声更加地欢快,头皮就先发了麻,她走到韩翊跟前,示意他的队伍静声,对他说道,
“大夫人说了,樊府素来厚道,从不欠人什么。你要是有理,就到内里说去。”
韩翊一听有戏,心里的石头先就落了地。本来他自己的财富也不少,樊哙欠松子的那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要的,就是樊哙和吕媭的态度,至于说他们能赔偿多少,韩翊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大不了自己再填补上去就是了。
韩翊从袖口处拿出一鼓鼓的荷包,当着众人的面扯开口子,内里全是金灿灿的金瓜子,他把他交给为首的那人,说道,
“事情办得不错。这是这次说好的价钱,还有方才允诺各位的。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还找你们。”
为首的那人脸笑成了一朵花,挥挥手,然后带着那群乐户,兔子一样快地眨眼间就溜得没影了。
柳嫖暗中对他竖了大拇指,韩翊笑了笑,硬着头皮跟着她见了正在气头上的吕媭。
此时的吕媭很有当家主母的派头,他不正眼瞧韩翊,也不说话,只是从头上拔下了一根金簪子,然后细细地剔着指甲缝,翻过来左手剔右手,翻过去右手剔左手,左手右手翻来覆去地剔。
这种情形韩翊见多了。特别是他在遇到大宗交易的时候,有时候与他进行交易的人背景深厚,又想连本带利地吃掉他的好处,比这更难堪的情形他都经历过,吕媭这点微末伎俩,实在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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